这时,只听得梅剑快步走上阁楼,在窗外立住,轻声禀报道:“小姐,雨墨姑娘来了,已经在客厅等候。”
“知道了,你去吧。就说我马上下来。”
慕容雪擦干了眼泪,对镜补了补妆容,振作起精神来,推开房门,华灯初上,已是黄昏,便与玉禾两人拾级而下,往客厅走去。
“雪儿姐姐,这是谁惹你生气啦?怎么哭了?”
陈雨墨放下茶碗,跳了起来,看着慕容雪红红的泪眼,倒吃了一惊,关切地问道。雨墨姑娘这次,自然也不是独自一人来的,陪在她左右的,当然是形影不离,永远都在,永远也不多说话的林楠哥哥。
慕容雪笑道:“雨墨妹妹几时来的,倒叫你久等了。来,姐姐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妹玉禾,方从百花山过来,中午刚到的。”
雨墨便和玉禾互相见过,大家年龄相差不远,雨墨便又介绍了林楠,林楠憨厚地笑了笑,仍是不说话,猛然见了生人,又是漂亮女孩子,一张脸便羞得有些红,头也埋得有些低。
玉禾随口便打趣道:“雨墨妹妹和林楠弟弟,可真是青梅竹马,天生的一对。”两个小朋友的脸,一霎那就红到了脖子上,一个娇羞无比,一个把身子转到了一边去,气氛颇有几分尴尬。
小女孩陈雨墨一点儿也不示弱,撅着嘴就回敬起来:“玉禾姐姐,你好坏!”
玉禾笑道:“雨墨妹妹,姐姐哪里坏了?说的是大实话嘛。你们两个,姐姐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那个,嘿嘿……”慕容雪便道:“玉禾,人家跟你初次见面,还不熟,你也不客气些,怎么上来就说这个!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羞死人啦。”
玉禾笑道:“雨墨妹妹才不羞哩,大家心知肚明的事,说出来毛毛雨啦,有什么关系嘛。”
陈雨墨便嗔道:“姐姐,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就知道欺负小孩!我要告我娘去。”玉禾便拉了陈雨墨的手,笑道:“哎呀,妹妹,婶婶要不要打屁股?姐姐好怕的呀。”陈雨墨噗嗤笑了,道:“没见过你这么没大没小的姐姐,倒是个十分有趣的人。”
慕容雪也笑了起来:“雨墨,你倒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可跟她客什么气。什么叫做十分有趣的人?明明就是个疯子,你可不知道,你玉禾姐姐的绰号,大名鼎鼎,便是小蜜蜂玉禾呢!”
陈雨墨笑得弯了腰,乐道:“哎呀,姐姐的绰号,叫做小蜜蜂,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这么美丽的姐姐,神仙似的,秀秀气气,怎么会叫这个的?”
慕容雪便咳嗽两声,忍住笑,道:“自古以来,只看外表都是要吃亏的。你玉禾姐姐,人说起来是不错,不过你要小心,小嘴甜如蜜,笑脸人来疯。她那一肚子的莫名其妙,喜欢玩闹,又有些疯疯傻傻,可有得人受。”
玉禾撇着嘴道:“师姐,夸赞我的是你,出卖我的也是你,这又怎么说?小妹妹,你要不要知道我师姐的绰号?”陈雨墨睁大了眼睛,笑道:“她的绰号,八九不离十,便是绣花玉观音。”
玉禾咯咯直笑,道:“非也非也,她以前,叫做‘鹊桥相思鬼’。”雨墨眼泪都笑了出来,抹着眼角道:“唔,鹊桥有个织女,倒和她这个绸缎庄老板,追云剑的功夫合得上。可怎么变成相思鬼啦?雪儿姐姐,怎么都不能是鬼的……”
玉禾便道:“这说来话可长了,你雪姐姐以前,也是有个青梅竹马的,小哥哥英明神武,可难得见上一面,一年不过一两次相会,很是难得。”雨墨笑道:“后来怎么了?”玉禾又道:“雪姐姐的绰号,便是我们几个帮她取的。师姐这场轰轰烈烈的风花雪月啊,最后落了一句‘百花山中雪,鹊桥相思魂’的结语。”
慕容雪哭笑不得,啐道:“胡说八道,哪里有什么轰轰烈烈,风花雪月?几年前,我才雨墨这般大,懂得什么,你可别添油加醋了……”
雨墨意犹未足便拉着玉禾问:“后来又怎样?”
玉禾笑道:“雪姐姐的青梅竹马,乃是我们那里的一个小天才,名字里带个云字的。”雨墨皱着眉头道:“有个云字,又怎么了?”玉禾淡淡道:“这位云师兄,后来丢了。”
雨墨还是不解,道:“丢了又怎样?”
林楠冷不丁在旁边笑道:“丢了云,便叫‘百花山中雪,鹊桥相思鬼’了。”
慕容雪这才明白过来,一时又羞又气,扑过来便打玉禾,笑骂道:“死妮子,好个女疯子,还会猜字谜了,我叫你编,我叫你瞎编!”众人均是笑做一团。玉禾一边躲让,一边笑道:“师姐,我哪里胡编乱造,句句属实的呀!”
慕容雪骂道:“柳……柳师兄的名字,哪里带个云字了?”玉禾咯咯直笑,道:“好极好极,有人死不承认,这回总算说了实话!原来师姐的青梅竹马,果然便是柳师兄。”
慕容雪情知中计,便恨恨瞪着玉禾,嗔道:“我越理你,你倒是越来劲了。”一时转念又想,我竟傻了,和疯子较什么劲?便道:“算了算了,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慕容雪想到此处,便转过身来,笑盈盈对雨墨说:“雨墨妹妹,今日过来,有什么事的吗?”
雨墨笑也笑够了,道:“有的有的。”从林楠手里取过一副卷轴,在桌面展了开来,笑道:“玉观音姐姐,雨墨给你送经书来了。我娘说,这经日夜诵念,对修身养性,大有好处。”
只见桌上放着的,乃是用上等的蜀签,梅花小楷写的一副《心经》。那字极为隽秀雅致,用笔饱满,珠圆玉润,笔画间气度从容,安然淡定,竟是难得的上品之作。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玉禾随口念了几句,叹了一口气,道:“师姐,你这是,你这是,难不成要做尼姑的吗?”慕容雪苦笑一声,没有说话,一行眼泪缓缓的流了下来,双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卷轴上的字,那心,就好像要融化进去了一般。
玉禾知她情路波折,心里苦,也就不好再问什么了,转而问雨墨道:“雨墨妹妹,这字好美哦,是你写的吗?”雨墨摇了摇头,一吐舌头道:“我哪儿成啊,这样的字,我再练十年,恐怕也写不出来。”玉禾问道:“是吗?我看这字,大是不凡,又是何人所写呢?”雨墨笑道:“我娘前些日子写了,在佛前挂了几日,今日叫我取了来,送给雪儿姐姐的。”
“你娘真是有心了,玉禾这厢替师姐多谢了。”玉禾谢道,转头看着慕容雪,心道,这些年来,师姐走得确实非常不易,她的心里,难道,还是放不下那个人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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