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魏伯阳突然停下脚步,轻声道:“要想破解天罡地煞牌,倒也的确有可能。”
“兄长快说——”
“贤弟,这破解天罡地煞牌的方法,凶险无比。为兄在说出这方法之前,还想问你一件事情。”
“兄长但问无妨!”
“贤弟,你为何一定要救出这蛇儿?”
长亭沉默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这种行为。若是说他和蛇儿素未谋面,恐怕难有人相信。
思忖半晌之后,长亭最终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魏伯阳。
“大哥,这话说起来有点话长,只是小弟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不如就从幼年时开始吧。”
“为兄洗耳恭听!”
燕长亭当下把他的身世,从幼年时在高龙山燕子坞生活的点点滴滴,到后来遇到共工,在困龙阵中一睡二十年,出山后所遭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出来。他没有隐瞒,因为他觉得,魏伯阳绝非那种普通的修道人。这个男子,有着不同一般的胸襟和想法,长亭想搏一搏。
说完了这番话,长亭唉的一声长叹。
“大哥,说起来小弟和那蛇儿素昧平生,可是当我在客栈听那掌柜说起他的事情,却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没有人能体会出母亲在死后也得不到安息的痛苦,但是对于小弟而言,那是一种刻骨铭心,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痛。设身处地,大哥若你遭逢此事,又该做何决定呢?”
魏伯阳说:“若我遇到这种事情,我会杀天下人以泄心头之恨。”
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淡漠,但是长亭却可以听得出来,魏伯阳这句话,绝对是发自于内心。
“贤弟,为兄倒是没有想到,你就是四年前那夔门之变的主角。当年潘太乙医披天下的时候,为兄也曾听说过他的名字。他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得道的高人,但是在为兄眼中,他行的才是天下大道。至于你,为兄更是失敬,昔年水神共工的门人,居然是我的兄弟,说出去都觉得有光彩。”
“兄长,这件事情万不可说出去。”
魏伯阳笑了笑,“贤弟放心,为兄并非不知轻重的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里清楚……关于那蛇儿,若想要救它出来,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进入天罡地煞牌中,破了里面的阵法。”
“啊——”
“贤弟,你随我来!”
魏伯阳说着,举步朝楼下走去。
长亭愕然起身,和燕离、燕九跟在魏伯阳的身后,走下小楼。
小楼外,清风簌簌,拂在人的身上,甚是舒服。长亭随着魏伯阳站在小楼旁边,愕然问道:“兄长,你带我来此又有什么用意?”
“可看见这块石头?”
顺着魏伯阳手指方向看去,长亭见一块呈四方形,约三十步长宽的白玉石头,铺在小楼下方。
四根支撑小楼的柱子,正好位于白玉石头的四个角,乍看去,并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
可是长亭却发现,石头上纹路纵横,似有规律可循。
魏伯阳说:“所谓天罡地煞牌,其实是以九宫之术设列,每宫分九宫,阵中套阵,阵中有阵,循环不息。而且,天罡地煞牌中,封印有各种上古凶兽,其中最为凶狠的,就是主控阵法运转的贲羊。如今,天罡地煞牌覆盖整个太湖,而这块石头,也是进入天罡地煞牌的入口。”
长亭不由得好奇打量这石头,心中有些紧张。
“贤弟自此进入牌中阵法,就要循着九宫循环,历经九九八十一劫,破了里面一千零八十个阵法,才能救出蛇儿。在这些阵法中,最为凶险的莫过于那诛仙和十绝阵法,你只有取走阵法中的两块封印石,才算是成功。不过,自易门出现以来,我还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平安走出。”
魏伯阳神色间已经没有了早先的那份轻松神情,看着长亭说:“贤弟,你要慎重考虑,再做决定。”
“兄长,此事不需要再考虑什么,小弟主意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决定!”
“既然贤弟你这么说,那为兄也不劝你。不过,你若进去牌中阵法,最好带上你的灵兽前往。”
长亭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燕九,点头同意的魏伯阳的话语。
“哥哥,我也要去!”
“不行——”
“为什么不行?”
长亭看着燕离,轻叹一声说:“小妹,你道法虽然不差,可是毕竟结丹不久。燕九几千年的修行,虽然无法变化,但道法强大,绝非你可以比。你随我进去,反而会让我平添出一份担心。“
“可是……”
“小妹,你不是说过要听我的话,怎么现在就不听了?”
燕离心不甘情不愿,只是长亭语气严厉,让她不敢再加以反驳。
魏伯阳说:“贤弟,你先不要急着进去,在入阵之前,你最好能随为兄学两天易门阵法的基础。”
“啊,可我不是易门中人!”
“呵呵,贤弟不要以为仙门道派都有那么多讲究。我易门之中只有我一人而已,我说要传授给谁,就可以传授给谁。贤弟不用为此担心,再说自古兄长传授技艺给兄弟,天经地义。”
长亭见魏伯阳如此说,当下谢了他的好意。
魏伯阳带着长亭,在小楼中教授了三天易门道法,长亭总算是对易门道术和阵法,有了了解。
他又利用这三天的时间,准备了一些法器,三天过去之后,他就带着燕九准备入阵。
魏伯阳说:“贤弟,入阵以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为兄会设法每天停止一个时辰的阵法循环。其他的,为兄就不能给你什么帮助了。”
“小弟明白!”
“那你准备好了,我去楼上开启阵法传送门,待白石光芒闪烁,你就可以入阵去了!”
魏伯阳又交代了长亭一些事情,转身上楼去了。
长亭看着身后不远处俏立的燕离,说:“小妹放心,我绝不会有事情的。你只管放心,在这里等我出来。”
“我知道——”
燕离温顺的答应,可是却让长亭觉得有些古怪。
他说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只不过在他的记忆中,燕离并非是一个容易被劝说改变主意的女孩。
就在长亭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楼下正方白石,突然光芒大盛。
长亭只好放弃了询问的念头,招呼了一声燕九,纵身朝着夺目的光亮中冲了过去。就在他动身的霎那,燕离也突然做出了举动。只见她身如闪电,扑到了长亭的身后,抓住他的衣襟,一起进入光亮之中。
怪不得这丫头会如此安静,原来早就打定了主意!
长亭哭笑不得,有心训斥燕离,可是此刻身在阵法循环中,从四周涌来的灵压几乎让他透不起来。
扭头看看燕离,那绝美的脸颊此刻呈现苍白色彩。
不过,她倒也没有叫喊,只是死死的抓住长亭的衣襟,那样子生怕长亭突然把她独自扔下。
长亭心生怜惜,龙息周转,离合龙息罡气骤然向外扩张出去,将燕离一同护住。
对于燕离的心思,长亭又岂会不明白?
这丫头从失了内丹的那一天开始,就跟随着潘老人流浪天下。之后,潘老人故去,燕离生命中唯一的亲人,也只剩下了长亭。这丫头外表看上去冷漠、坚强,对什么事情都是混不在意的样子。可长亭却知道,在燕离的心中,自己是她的依靠,是她的寄托,她怎会愿意离开自己?
想到这些,长亭伸手搂住燕离柔软的腰肢。
“小妹,待会儿你绝不能再任性了,一切听我的指挥才行。否则,你我恐怕都要有危险。”
燕离见长亭不再责怪自己,娇靥顿时流露灿烂笑容。
她用力点点头,诱人的身子在长亭怀中又挤了一挤,似乎想要换个更加舒服的姿势。
不一刻的功夫,灵压消失无踪。
长亭面前是一片茫茫云雾,隐约中可以听到阵阵鬼哭神嚎。他知道,他已经进入了天罡地煞牌中的第一个九宫阵法,根据这三天来的学习,要想破了这个阵法,就必须要找到阵法的关键所在。
每一个阵,都会有一个妖物主持。
长亭双眸闪过一抹金光,透过重重的云雾,凝视片刻后,纵身跨坐燕九背上,“老九,听我号令,咱们要开始破阵了!”
燕九低沉咆哮一声,驮着长亭和燕离,风一般冲进了云雾之中。
霎时间,剧烈的暴响不断从云雾中传来,狂乱的气息,把云雾搅得滚动翻腾,四溢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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