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上学来的路上呢,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一叶花,一枯树,生命轮回总有它自己的一套说法,别人说了不算。”女老师仙儿姐扶着镜框抑扬顿挫,周身犹如腾云驾雾。
“哎,我说,这课上得,简直迷离若雾,再听仙儿姐讲下去,我快沉浸在这‘蓬莱仙境’了,都快看不清她脸了”后座的男生小声在后座上说道。
谷雨蒙头敲了他一下,“我看你是快睡着了吧,看你那一脸懵样儿,眼皮都耷拉到下巴了。”
这学期的课程设置里,除了艺术鉴赏以外,还开设了文学课,前两天神仙哥哥放下话筒,从‘白露为霜中’走出,今日又迎了这么一位仙儿姐。“他俩该不会结婚了吧。”他说的那位神仙哥哥就是教文学的,讲课自带一支迷你的麦和醉人的K。满教室回荡着长萧的哀怨和怜悯,在这悠长的曲调下,他让同学们,慢慢放松,慢慢沉浸在其中,去感受,“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没错,这位老师,和今日的仙儿姐简直天造地设啊!
“没有,仙儿姐的老公是她研究生的导师,这造诣可比白露为霜那款高深莫测的多啊!”
仙儿姐的课更偏艺术性,等到切入正题已经是20分钟以后了。她第一节课讲的是大家小时候都在美术课本上看过的《呐喊》,不过更多的是讲述关于蒙克的画。她说,“蒙克的画有一些特点,色彩先不谈,他的构图是有一定寓意的,画框内扭曲的人物形象,都处于前景,形成一种视觉压迫,让人恐慌惊悚,紧张不安。”
“19世纪患有肺结核的蒙克母亲在床上瘦弱不已,姐姐也死于肺病,当黑色的葬礼出现在脑门前,蒙克的妹妹得了精神病,嘶喊的或许不是蒙克。”莱合心底越来越沉重,脑部到:“那声呐喊,是来自死亡深渊的心脏,它逐渐扭曲的裂开,交融换合,附在躯体上,形成了眼前这副画。”
谷雨仔细比对了蒙克用笔的色调特点,还在下边记着笔记,其余旭原和段芸和她们并排坐着,在临下课前10分钟,叫了外卖,是的,她们对于吃外卖有着坚不可摧的意志。
投影上的PPT还没有关闭,教室外面格外潮湿,雾蒙蒙的,拉上窗帘后教室里更暗,画中的面孔愈加清晰,清晰的让人看得越久,越毛骨悚然。
“那今天的课就上到这儿,下节课我们讲色彩,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在课下提前看一看。我呢不强求你们需要背下多少内容,重在理解。”仙儿姐为人处事还不错的样子,估计这门课应该好过,旭原对段芸说道。
下课后,其他人都窜回了宿舍,莱合的步伐沉重,步速极慢,黑板上潦草的字迹,在她的眼球里摇摆,软软的摇晃。
谷雨对莱合说,“我去社团开会,你和她俩先回去吧。”
“大中午的,她俩早狂奔回去拿外卖了,我待会去食堂自己买点吃的吧。”谷雨拍了拍莱合的肩膀,把书和笔都扔给莱合,“那就麻烦你先帮我拿回去了,嘿嘿”。
“恶意卖萌.......”莱合撇嘴道。
有一个身披藏蓝色风衣的人在教学楼里走着,从二区走到三区,又走到一区。学校的教学楼是三个区连在一起的,四周都是教室,结构也一模一样,如同复制一般。
这是全部由红砖砌成的楼群,整个学校的风格全然一股欧式风,很艺术学院派。走到教学楼的外面,有一滴雨打在手臂上,莱合才想起来雨伞落在教室了,怪不得她手上空空的,好像少点什么。
她返回去,教学楼的人已经不多了,都是往外出的,她从天窗的玻璃上瞥见仙儿姐打着伞骑着自行车,一身棉麻布裙就消失在云海之中。
莱合拿回伞后,从楼梯上一步步下去,教室在二区311,绕过这一排教室再往下走就直接可以从二区下去,除了四周的教室,中间是露天的。中午时分,温度稍高一些,这雾才稍微褪去一点。但是教学楼的里面依旧被早上的雾气给充斥着。莱合确定二区2楼的女厕在一区的交汇处,而2楼的男厕是有个铁索栓着的,好像维修了一个月的样子。神不知鬼不觉,她已经绕过二区2楼的那一排教室往三区去了,“难道楼下的厕所修好了?”
莱合身后刚路过冒着热气的饮水机,绿灯刚跳到红灯上,饮水机哗哗的开始加水加热,还把莱合吓了一跳。再抬头的时候,她居然走到了三区,教室的牌子写的很清楚,三区211,一定是不留神走多了,都穿到三区去了,于是她往回走。
脚下的轨迹与藏蓝色风衣的那个人影,完全重合,只是莱合自己不知道罢了。
又折回到一区与二区那个交汇处,莱合停下了脚步,听见水声,水流声,吧嗒声,还有脚步声。莱合确定周围没有别的人再走路了,她呼吸有点微蹙,两排教室的门都朝同一个方向开着,唯独右前方那间门是关着的,而且还拉着窗帘。
就在眼睛耳朵都用在极致去观察周围时,一个人影出现,还带着丁玲桄榔的铁链声。
是新闻学的文至墨。莱合睁大眼看了看文至墨的脸,喘了口气,确定他是人。好像是之前和谷雨一起组织活动的那个男生,莱合不好意思说自己迷路了,都开学这么久了,找不到路一定会被重新定义一次智障的含义。但是她也不确定,究竟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她寻找出路,于是她装作没事人一样跟在这个男生的后面,心里想着,没准跟着他就出去了。
文至墨从男厕出来的时候胳膊碰了一下锁厕门的铁链,见到眼前的莱合,内心其实也是一怔。他在上厕所的时候听到一直有鞋底摩擦地面的那种声音,来来回回,一会急促,一会缓慢。等脚步声停下来的时候,文至墨出来,看到站在原地出神的莱合。
文至墨一步一挪,一声不吭,朝那间关着门的教室走去。
推门而入,莱合失神也差点跟进去,不过及时把身子用力扭转了方向,虽然没站稳,不过谷雨从开会的教室里及时走出并抓住了莱合的身子。
“诶,妞儿,你是来接我的么?”谷雨摆出一副大爷的样子。谷雨的身高要高过莱合半个头左右,身材不算高挑,但是气质绝对碾压一般人。
“我.......”莱合不知道要怎么说。
“你们开完会了么?最后决定海报由谁做了吗?”文至墨问道。
“这种动手的活儿,肯定不会分给你了,动嘴动脸的你再上”谷雨那股人群中特有的气质一点点开始渗透在周围的人里。
“要他去打架?”莱合一脸震惊。
“什么啊,已经安排他下周负责去采访出稿了。”谷雨接道:“你在想什么?”
“我以为,活动拉不到赞助或者起什么冲突,需要他去摆平。”莱合一字一句分析道。文至墨没说话,目光聚集在前方,好像在看什么。
“他,一个学新闻的,别人不打他就不错了,他只需要吃好喝好,以防被打就可以了。”谷雨一本正经拍着文至墨的肩膀,虽然一米八五的身高,不过根本不是打架的料,谷雨看的一清二楚。
开学以后,莱合身边开始出现一些无法说出口的事情。她自己也感觉到了,说不定明天,发生的事情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了。
当天晚上,旭原冲了凉从浴室回来,一头烟灰色的短发上还沾着水珠,是性感的类型,还没吹干头发就在寝室里打起了游戏,不管怎么说,虽然没日没夜的对着电脑,却丝毫不减帅气的棱角,那黑眼圈让小女生看了都心疼。这要是大二,肯定有女孩子喜欢。游戏方面,旭原可没有贝微微的好运气,得不到肖奈来助阵组队。
段芸扔了一只硬盘在旭原鼠标旁:“玩完把片子剪了,我找摄影班的人拍好了。”
旭原撇了一眼:“好咯”并做了一个赞的手势。
旭原虽然外表是个游戏狂,但是对于电脑软件也是很精通的,剪辑片子也可以算是她们之中的佼佼者了。段芸一头长发,转身的时候还飘过一股名贵香水的气味,一条淡绿色的水墨印花的睡裙,如同盛开的百合。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谷雨和莱合还没有回到寝室,多半是谷雨又拉着莱合去参加他们社团的聚餐了。
“卧槽,TM这也可以?一群智障玩什么啊?”旭原一声狼嚎。
“问的好,我也刚想问你”美人胚子段芸捋着长发,准备绑发带。
“我不是智障,我和他们不一样,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水平么)?”旭原抬头从电脑频幕上方的镜面,话还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段芸整张脸铺满黑色的颗粒物,旭原继而颤抖道:“鬼...”。
段芸木着脸,目光死盯着镜面另一边的旭原,“什”“么”“鬼”语气低平,嘴只微微张开,每一个字仿佛吐出白色冷气,脸上那些颗粒长了小腿,从下巴的边缘处往下蔓延,顺着少许汁液在流淌。
旭原和段芸是对床,段芸是个天生爱美,前两天刚买了镜子,就给旭原那边也贴上了,没想到就在刚才,旭原一抬头,看见对面非人一般的面孔。
旭原舌头打结:“你”。然后没有了后话。
段芸的头顶很平稳,脖子上像端着易碎的青花瓷,机械地同时转过脸和身子,旭原抓着键盘下方的桌角,腿有那么一点软,就在空气郁结了三秒的时间后,段芸曲膝站了起来,动作极缓慢,然后一声强有力的尖叫穿过旭原的耳朵。
是莱合。
她一进门就看到段芸那张恶心的脸,先是一怔,然后一声尖叫令旭原回过神来。
谷雨大骂了一声,“我去,面膜而已,没见过吗......”语气发冲的谷雨,和平时好脾气的她截然不同。
莱合松了一口气后收拾完毕就上床了。今天的事情太凌乱,她需要上床打理一下。
整晚上,旭原都在电脑屏幕面前时不时会想起段芸那张惊悚恶心炸了的脸。虽然段芸之后洗过脸道了歉,莱合也唯唯诺诺说了不好意思,不过她心里一直不是滋味。剪片子,整理素材,校对声轨,调色,旭原尽可能把自己置身到片子里去。
莱合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梦中,她回到了小学的校园,夜灯从早到晚一直开着,直到北方的黑夜露出边角,天色暗沉。她从书包里掏出姥爷给她的五毛钱,想要去学校门口买小零食吃。踌躇半天,在校园里踱来踱去,眼看着六楼教室的灯都灭了,终于还是决定不攒钱了,去买一袋小零食吧,还可以分给邻座的同学。性格有点优柔寡断的莱合,小时候的朋友很少,能玩到一起的极少。传言说莱合的妈妈是一个古怪的女人,不过谁也没有见到过。就连莱合记事以后,也没有见过照片,唯一关于妈妈的记忆就是祭日时会去看望。
她走向校门口的零食小铺,手心里卷着有些发湿了得五毛钱,看到小铺里的火炉子已经点上了柴火,火圈刚压好,小铺的老爷爷转身坐在摇椅上,露出一排掉了门牙老黄牙,眼角带笑,看着莱合。“小姑娘,买什么呀?”
“老爷爷,买一袋咪咪虾条,不要虾片,要虾条,黄色袋子的那个。”莱合一边说,一边垫起脚把那五毛钱放在柜台上。奇怪的是,她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没有想要醒来的意思,她只是想买一包虾条分给邻座的同学。
老爷爷带着黑色的大镜框,面容不清晰,收了钱,撕了一包虾条递给莱合。
她满心欢喜伸出手想去接的时候,一只两眼发着萤光的黑猫朝着莱合扑了过来,老猫的身影很迅速,带着嘶哑的喊声,吓的莱合突然惊醒。翻身动了一下蚊帐和窗帘。
旭原从镜面的边角处看到莱合的蚊帐在空气里浮动,白色如烟一样轻,空调关着,不知哪里来的风。她眼睛在电脑屏幕上打转,已经是凌晨了,片子还没有剪完,在等待前几分钟的渲染之时,旭原的软件似乎卡机了,但是音轨的画框不断地在她眼前复制复制,那绿色波纹的音轨像是吞噬海浪一般汹涌,线条极为恐密,紧接着突然就从耳机里传来一声令旭原心尖颤抖的声音,是莱合回寝室时的叫声。她猛烈的拔下耳机,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整个人都木讷在椅子上。
靠近窗户,有濒危升起的一点阳光照在这座校园的侧影,一只萤光眼孔的猫卧坐在旭原的另一边,它的尾巴如同一捆发霉了的麦穗,极长极细还带着毛边。没有发声。
它与旭原对视着,旭原张大了嘴,瞳孔若隐若现生长出异常的线条,眼球部分在增长,眼仁逐渐竖立在中央,她的眼前被一片深不见底地暗道所覆盖,终于开辟出一条细缝,她看到了有一颗老树的皮在逐渐褪去,被地上的花朵拼命的吸收,就在这时,一个身穿袍子的女人从老树中间走出来,她的正脸上有密密麻麻用针缝合的印记,伤疤还在,她挺着硕大的肚子,其余的,其余的都看不清楚了,她的眼皮一瞬间沉重,似乎能将女人的身影碾压成泥浆。似乎是幻觉却又真实的让人无法言语,旭原的嘴依旧张的很大,没有发声。
第二天旭原再讲起那些情景,没有人搭理她,谷雨还笑笑说。“你是昨晚被段芸的面膜和莱合的叫声吓到了吧。段芸接道:“以后少熬夜,少打游戏,早点剪片子,不要熬夜好吗,容易出现精神困倦,大白天讲鬼话.......”莱合什么也没说,因为她觉得,那只猫,应该真的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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