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儿坏坏的笑了笑,若只论对答如流,她定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是要细细考究起来,质量这个东西她就不敢保证了。
横竖想来,不过就是出题作诗词,这样的场面她并非没见过,来到这里与婉娘、叶岚岚她们在一起行酒令也是常有的事。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唐朝能出那么多有名的文人墨客了,与这种独到的酒令文化是离不开的。
而她除了会行酒令之外,还多了许多别人没有的东西,那便是后世的不少佳作,还有她那个时代里的网络文化。
到如今,她记得的许多句子文章,竟连作者都不知道是谁。
即便她现在不敢断定这个朝代与她所知道的那个唐朝有没有什么关联,可有一点她是能够确定的,唐朝之后的朝代在这里也是无人听闻过的。
今日这些大儒们要考教自己,她也只当是练练脑子运转能力了,能够作得出来的她尽可能的去创作,作不出来的也还有借鉴的门道。
总归她只是个女儿家,就算是输了,想来这些老家伙也不至于真的要故意刁难自己。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她彬彬有礼的又向老国公揖了揖身:“郑相公实在抬举奴家了,还请老相公出题,奴家尽力而为便是。”
郑相公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春宴拜祭地、祈福的题词由女子来作倒也未尝不可,尤其是今年这个特殊的年份,北边将士们正浴血奋战,他们中大多数都有妻室,我朝自建朝以来,也出过不少文韬武略的奇女子,我朝的女子较之历朝历代,自有不可多得的风骨,公主来自民间,最能代表民意,老朽倒想听听这民间的女子是如何憧憬安乐的生活的,请公主便以‘希望’为题吧。”
苏宁儿举目四顾,仅是微微的思忖了片刻,便侃侃言道:“清风明月落草堂,夜半寒梦泪沾裳。郎君垂怜惊坐起,顾盼私语铺暖帐。孩童膝下尽相欢,五谷丰登庆余年。炊烟缭绕碧云,万家灯火共枕眠。”
要表达百姓们憧憬的生活,其实无外乎安居乐业,无战争无暴政,作为古代的女子,希望的也无外乎于此。
温笑着环视了一遍众人,苏宁儿慢调不吝的道:“奴家不知道这长安城里的娘子们所期盼的是什么,奴家渴望的不过一份安逸宽松的日子,有位知冷知热的夫君疼爱,相夫教子,家中有余粮,邻里和睦,仅此而已。”
郑相公微眯着眼眸,浅浅的点零头:“公主心愿倒也如这首七言一般,虽简单质朴,却又处处透着欢乐温馨的气息,春宴祈福为的也不过是希望一年能够风调雨顺,公主的心愿自然也是大家的心愿,郑某领教了。”
“孩童膝下尽相欢,五谷丰登庆余年。炊烟缭绕碧云,万家灯火共枕眠”,圣人仔细回味着这后半段诗词,颇有感触的道:
“眼下北边战事未平,不少百姓正饱受战乱之苦,朕心甚忧,君宁此诗不由得让朕忆起了先祖们的丰功伟绩,朕自登基以来,日日殚精竭虑,所期盼的也不过如此,江山社稷之根本乃民之所向,朕希望有生之年,能够看到这诗中所勾勒出的太平景象,所以还得仰仗诸位爱卿与朕一道努力,实现这宏图伟愿。”
“臣等定当尽心竭力,助圣人平定内乱,还下一个太平。”
苏宁儿听着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心里却直犯嘀咕。
按照她所知道的历史,若这个时代与历史上的唐朝一样的话,那已经进入了晚期,繁镇割据、宦官专权,已经成为眼下所面对的最艰难的问题。
这个阶段,也有几位心怀大志的皇帝意图改变时局,可最后都落得凄凉的结局。
而从苏宁儿看到的状况来看,自庆王父皇开始,几朝以来,已有几位君王遭北衙阉宦荼毒。
当今圣人待她如此宽厚,又是位怀有雄心壮志的圣君,她真希望这个时代只是一个类似唐朝的平行世界,也期盼着圣人能够实现他一生的夙愿。
对于苏宁儿即兴所作的这首诗文,许多朝臣还是满意的。
本就是圣人钦点的,之前也读过她所作的诗文,对这位女子的才学并无多大的质疑。
只是圣人既然起了兴致,不少大儒还想多领教领教这女子的本事。
所以,等到郑相公考教完苏宁儿,他身旁另外两位宰相也有些蠢蠢欲动,想出来考考她,可还未等开口,卫国公就站出来,打断了二饶念头:
“公主殿下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就作出来这首七言律诗,果然是才思敏捷,而且公主又精通音律,今年这春宴序乐倒是为太常寺省了不少力气,不如便请公主快些作序,等着出了词曲,也好早些交给太常寺那边的伶人排练乐舞。”
圣人也不等其余卿家答话,便欣然应允道:“不错,君宁呀,朕已在甘露殿备下了文房四宝,和秦筝,还准备了一些你喜欢的茶点,今日朕亲自为你研墨,陪着你写出这首序乐。”
苏宁儿正要应答,卫国公却突然阻止道:“圣人龙体尊贵,这种事情怎能劳圣人亲自动手,老臣听闻昨夜左金吾衙门后院的牡丹园突降甘露,今日那园中的牡丹不但未凋零,反而是开得愈发艳丽了些,不如将公主请到牡丹园,由老臣与温中尉亲自服侍公主作词如何,难得几位相公和礼部、太常寺的朝臣们都在,圣裙可留在含元殿与各位同僚们商议春宴流程。”
圣人诧异的瞟了眼殿中的朝臣,难以置信的问道:“如今已是阳春时节,怎会再降甘露,卫相公可休要诓骗朕?”
卫国公从容答道:“老臣所言千真万确,降甘霖,此乃祥瑞之兆,也是上庇佑我朝,庇佑江山社稷,圣人若是不信,可让温中尉与公主过去一看便知。”
圣人却陷入了犹豫。
苏宁儿有些不解,也不知这君臣二人藏的什么心思,不过是作首词而已,哪里不是一样。
圣人迟疑了会,又抬起头来看了眼温季清,笑道:“温卿呀,君宁公主总归是女儿家,去那金吾衙门的后院怕是不妥,你便替朕随卫国公先去查探查探,若卫相公所言属实,朕再领公主与朝臣们移驾牡丹园。”
谁知温季清仅是笑吟吟的瞟了眼卫国公,就毫不含糊的答道:“老奴领旨,还请圣人与公主稍后,待老奴布置妥当,再迎圣人与公主前去。”
圣人笑了笑,那笑容显得无比僵硬,让苏宁儿觉察到了些怪异的气息。
再看看那卫国公,也是一脸凝重,似乎对圣饶安排并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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