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季清大大咧咧的走到卫国公跟前,恭敬的示意道:“请吧,卫相公。”
卫国公又抬眼看了眼圣人与苏宁儿,一脸的不甘,缓缓的随着温季清一道出了大殿。
苏宁儿心里突然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圣人这时却一声不吭的起身,转眼间就消失在令上。
不多时,一位太监进来大殿,是召苏宁儿与郑相公入甘露殿。
苏宁儿一头雾水,对于圣人今日的举动着实感到不理解,实在太神秘了。
等到了甘露殿,圣人已经摆好了伏案,上面放好了文房四宝,他正一丝不苟的研着墨。
郑相公也是疑惑得紧,那含元殿上还候着两位宰相和群臣,圣人却唯独将他与苏宁儿叫了过来。
缓缓的躬下身去,他心里忐忑着问道:“不知圣人召老臣前来所谓何事?”
圣人忽的抬起头来,停下手中的动作,凝神看了看他与苏宁儿,连忙吩咐二冉两旁入座。
看着两人依序坐下后,圣人才不慌不忙的讲道:“君宁呀,郑相乃我朝首辅重臣,侍奉过三代君王,学识渊博,也与我那皇叔有些私交,往后啊,你入了庆王府,有事可以多请教老相公。”
苏宁儿更加疑惑,完全听不出圣人此话何意,她一个女儿家,就算是嫁到了庆王府,就算是老相公与庆王私交甚厚,她又有什么可以请教郑相的,实在纳闷。
只见郑相面色一紧,惶恐答道:“圣人笑了,君宁公主满腹才学,又得圣人青睐,老臣并无什么可以教导她的。”
“哦,是吗?”,圣拳淡的笑了笑:“方才卫国公金吾府衙那边有祥瑞之兆,郑相精通文地理,替朕算算今日果真是祥瑞的开端吗?”
郑相公其实也觉察到了一些蹊跷,只是不敢言明,此时圣人问起,他也不敢欺瞒,大胆猜测道:“若老臣所料不错的话,圣人是想今日除掉温氏一党吧?”
苏宁儿手里正端着茶,听到郑相公的话吓得双手一抖,茶杯险些落到地上。
她慌忙握紧茶杯,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将茶送到嘴边。
圣人又轻声笑了笑:“自朕大皇兄继位以来,朕兄弟三人一直受北衙阉宦所制,即便朕有心想要匡扶朝政,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田氏一党倾覆,朕也想趁此机会彻底铲除北衙余孽。”
顿了顿,他那双幽深的眼眸中忽的透出一股阴邪之气,凝望着郑相公,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朕曾听闻皇祖父仙逝前,老相公与卫国公有意推崇立庆王为皇太子,此事不假吧?”
郑相毫无掩饰之意,跪倒在地,直言不讳的道:“回禀圣人,当初皇太子病逝,诸位皇子中,年岁长些的也就只有三皇子与庆王,可三皇子,您的父亲秉性顽劣,实在不堪托付大任呀,三皇子继位后,导致朝廷腐败欲烈,繁镇再度割据,朋党之争........”
“好啦”,圣人似乎并不想再听这些陈年旧事,哀叹着打断他道:
“我父皇确实算不得一位明君,也正是他的昏聩,才导致朕的两位皇兄遭奸人荼毒,今日朕问起此事并非是要问责于郑相与卫国公,朕也知道时至今日,仍还有不少旧臣心向着庆王,眼下皇室垂危,朕即便再忌惮皇叔,也不会对皇叔行不仁之举,当初父皇不愿做的事,朕同样不会做,只是朕有一事不明,想与郑相请教。”
“圣人请讲?”
圣人瞟了眼苏宁儿,唏嘘道:“今日朕的确下令要诛杀温氏一党,此事也是卫国公向朕进言的,那金吾府衙此刻已埋伏了数百甲士,只要温季清过去,便能令他束手就擒,可让朕不解的是,君宁公主乃朕的义妹,朕亲封的公主,他日也要嫁入庆王府为妃,卫国公方才的举动你也看见了,他这是受了谁的意?”
苏宁儿恍然大悟,没想到今日入宫全然是一场阴谋,难怪圣人刚才极力阻止自己去牡丹园那边,原来圣人是想要保护自己。
此刻回想起来,着实令人害怕,若是圣人不想顾惜自己性命,恐怕自己也将随着温季清一道丢掉性命。
只是她与卫国公并无过节,此人想要除掉温季清为的是圣人,为的是庆王和朝廷,可要除掉自己却又是因何缘由呢?
正思量着,便听郑相公答道:“回圣饶话,老臣这些年虽有意保住庆王,却也是不忍看到皇室再起血雨腥风,并无二心,还请圣人明察,至于卫相公的图谋老臣毫不知情,至于他为何要除掉公主,这事老臣实在不知。”
圣人踌躇着闭了闭眼,整个殿中也随之陷入了沉默之郑
良久之后,圣人忽的睁开眼睛,定定的注视着郑相公,大声道:“朕相信郑相公的话,今日朕有一事要托付于郑相,还望郑相可以答应朕。”
郑相公与苏宁儿面面相觑了一眼,都是一脸狐疑的注视着圣人。
郑相公连忙问道:“不知圣人有何事要托付给老臣?”
圣人丢掉手中的墨条,绕过伏案,疾步来到二人跟前,将郑相搀扶起来,语重心长的道:“今日若事情败露,朕希望老相公可以保着君宁公主安然出宫,往后若是庆王府有人想要为难她,也请老相公尽力庇护她周全。”
苏宁儿听得整个身子猛然一怔,愣愣的僵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圣人如此没有信心,难道卫国公会失手吗?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对这宫里的形势是越发的看不明白了。
郑相公也有些纳闷,询问道:“卫国公行事向来稳妥,再北衙一党已有大半去为田福光送葬,这宫中温季清的心腹所剩并不多,难道圣人觉得金吾卫没有得手的可能?”
圣人眉间紧蹙着,显得格外不安:“朕太了解此人了,方才朕让他去牡丹园,他竟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太不像他的作风了,这个时候他明知道要去金吾府衙,应该格外谨慎才对,绝不该表现得如此大意,只怕他早已察觉到了什么。”
苏宁儿听了圣饶分析之后,也意识到了情势的不妙,看来今日她这春宴题词是没法写了,心里唯一的念头便是赶紧逃命要紧。
百镀一下“唐妻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