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气头上的程斯安也吃不下什么东西,气都气饱了。虽然赵管事摆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还想要陪她一起吃,却也被她赶走了。她就这么鼓着脸颊,抱着胸对着满桌子的菜运气,等气都消了,桌子上的菜也都凉了。
程斯安摸了摸有些瘪的肚子,现在是真的有点饿了。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因为菜冷了,现在吃着有点腥。
“都凉了,不好吃了吧。我去帮你热热。”
程斯安猛地一回头,发现那个一直照顾自己起居饮食的女修士正在笑吟吟地看着她。
她脸一红,连忙说道:“姐姐,不用了。”
赵管事这个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来程斯安的心情不好,只是女人的事他也不懂,才叫来女修士过来帮忙看看。女人总比男人了解女人。女修士招来了两个丫头,让她们把菜送回厨房重新加热,这些都是用异兽做的肉,本来就不是容易处理的食材,味道重,现在凉了就更不好吃了。
“算我求你了,不要再叫我姐姐了,你就叫我月姨吧。”
程斯安呆呆地重复了这两个字:“月姨。”
“哎,听说你是从魔尊的寝室出来的,那可真是个大消息。”月姨笑眯眯地说,“天魔宫就快要办喜事了吗?”
程斯安说:“月姨你不要乱说啊,我和严易迁绝对没有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而且我和他刚刚还吵了一架。他好像还挺生气的,直接把我赶了出来。其实现在想想也是我的错,我不该擅自动他的东西,可他也不能一上来就这么凶啊。”
现在冷静了下来,程斯自然知道自己才是理亏的那一方,现在画毁掉了,严易迁生气也是应该的。都是小迁的错,他一直惯着自己,才让她在面对相似脸的时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明明刚到天魔宫时候,她挺怕严易迁的,面对面说话时不是虚张声势就是打算委曲求全。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肆无忌惮了,除扉严易迁生气,她也不怕对方。
是小迁给她的错觉,还是她就是这么没心没肺的人。
见到程斯安一脸懊恼的样子,月姨关心地问道:“我看得出来魔尊还是很关心你的,魔尊的寝室也是天魔宫的藏宝库,里面有很多的珍宝,但魔尊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上心。他也可能是一时在气头上,抹不开面子才把你轰出来的。你放心,这不是什么大事。”
“可这幅画他是很珍惜的。”程斯安摸着袖口上一个被剑气划出来的破洞,这个洞提醒着她只要严易迁想便可以随时随地的杀了她,他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想到这里,她居然觉得鼻子酸酸的,明明小迁对她很好的。
五十年前的屠魔大会月姨也是参加过的,那时候正道修士都闯了进来,天魔宫也是血流成河,曾经的魔尊也被砍成了肉泥,禁地什么的也变的没有禁制。只是活人没了,但是周围防止外人进入的阵法陷阱还在,能活着走进禁地再出来的人也没有几个,但月姨就是其中一个。
月姨想了想,里面的很多东西虽然已经不在了,但她还是有个大致的印象,画并不多,而且严易迁似乎也没有特别看重的东西。
程斯安将皱巴巴的画卷拿了出来,说:“我没想撕破的,可他偏要过来抢。”
月姨一见到画卷上的人,脸色一变,虽然没有脸了,但她还是认出来这是谁了。原来是她的画,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程斯安也发现月姨突变的脸色,问道:“月姨,你见过这幅画还是认识画卷上的人?”
“只不过是一个过去的人罢了,没事的。”月姨淡淡地说。
过去的人,程斯安再次看向那幅画,上面是一个女人。严易迁又对这么普通的画视如珍宝,她恍然大悟地说:“这上面画的是他喜欢的人?”
月姨皱了皱眉说:“反正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都该不再去想她了,尤其是魔尊,所以你千万不要在意。”
我在意什么,唯一在意的是居然没抢到有脸的那部分,有点小遗憾。能被严易迁喜欢上的究竟是什么人,绝世美女?不会不会,小迁小小年纪就这么正经,肯定不是一个只在乎外在的人,但一定有她的过人之处。
完了完了,程斯安低下头,她居然还用这幅画威胁严易迁,最后还把它撕毁了,怪不得对方这么生气。她是不是应该跟严易迁道个歉,天天泡在古书里,程斯安修复纸张有一手,但画画真的不行,那也要试试啊。
程斯安问道:“那还有她的其他画吗?”
月姨好像并不喜欢画上的人,生硬地说:“没了,就这一副。”
这次是彻底没戏了,她又没见过这个人,怎么重新画啊。程斯安不安地摸了摸手上佛珠,她突然好想回去啊,这样就能见一见小迁喜欢的人,然后重新画了。
诶,刚才是不是她眼花了,佛珠好像亮了一下。就在程斯安低头研究佛珠的时候,菜肴又重新热好了端上来,月姨还递给她一块湿毛巾:“来,擦擦手,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想。”
程斯安点了点头,将画卷放好,反正她也想不出办法,就先放到一边吧。
等到晚上的时候,她向赵管事旁敲侧击了一下严易迁的动向,却被告知对方已经闭关了,谁也不见。
这个'谁'肯定专指的她,就这么生气啊,一点都不想见她。程斯安撇了撇嘴,一个大男人心眼还这么小,月姨都说了是一个过去的人,他还要死死抓住不放。男子汉大丈夫不是应该往前看的嘛,她爹就经常这么教训斯朗。
哎,爱情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能让冷血无情的严魔尊都深陷其中,程斯安双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虽然感觉会是一个折麽人的东西,可她也想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