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不能慌,他是何来意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要干什么?”我问浅渐,心想如果他不交代出他的底细,我就算知道真画的下落,岂可轻易的就告诉他呢。
“曼儿姑娘莫怕,你既是李翰林的女儿,就是我大宋的子民,在下受新皇所托,寻回皇室遗失的珍宝《清明上河图》,这宝物现在下落不明,你若是知道,就请协助我。”他解释道。
这刚与他分开才多长时间,他就确定了他手里的画是假的了?这也太迅速了吧。
如果他这么做这么说是为了试探我的话,那他的装无辜的技能就太高超了,我看他说话那种诚恳劲儿却不像是假的。
如果他真的是新皇的手下,归还国宝自是无可厚非的事,一切也似乎顺理成章,但是我的直觉又告诉我还不能这么做,还有太多的东西需要解答。
“为何你会认为我知道真画的下落?就凭我是李翰林的女儿吗?这画出自张翰林之手,又是亲交皇帝的东西,我父亲就算在怎么交好张翰林,皇命之事又怎么能扯上关系呢?”我反驳他。
“曼儿姑娘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么?你失踪几个月,否则的话你也会跟着你的家族一起被铲除了。”
浅渐突然抛出一样的话,我心中一惊,心想他必是知道什么,脑海里回想起父亲横死在家中院子里的场景,不禁急迫的问他,“我父亲究竟怎么死的?你知道什么快说啊!”
浅渐却无视我的急迫,“曼儿姑娘,人死不能复生,真相往往又很残酷,我也是万万没想到居然在异国他乡遇到你,你若想知道你父亲死亡的真相,就拿《清明上河图》的真迹来做交换吧。”
我不由得怒火中烧,他凭什么跟我交换?不说其他,单凭他知道我父亲死亡真相这一点就可以断定他一定与之有莫大关联,用真相来威逼我,这不也同时证明了他自身也难逃关系吗!他难道是参与了杀害我父亲,才会知道这其中的真相吗?
我站起身来,感觉浑身充满了异样的力气,心中的很单一,这种感觉毫无违和,没错,我的身体曾经被这股力量占据过一次,那次,我的脸上布满了红色可怖的花纹图腾。
“那真相不是你可以拿来跟我做交换的东西!”我声音变得低沉有力。
刚刚还镇定自若的浅渐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我想一定是他看到我的脸上绽放出的狰狞的花纹。
“这是什么?不妙!”他正要起身逃开,却不及我出手的速度,我一把按住他的脖子,马车随之一震。
“是不是你杀害了我父亲?快说,不然我就杀了你。”我威胁他,并单手掐着他的咽喉,脑子里有种想要掐断他喉咙的冲动,但身体里似乎有另一种力量阻止我去实践这股冲动。
浅渐拼命的挣扎着,使出他所有的力气扣住我的手腕,想要挣脱,却发现我的力气大的惊人。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我见他说话困难根本听不清他说什么,便放松了力道,以便能让他开口讲话。
“咳咳,额,你父亲…你放开我,我跟你说便是….这样我很难受。”
我觉得现在的我完全可以掌控住这个男人,所以也不怕他反击,于是手一松,放开了他。
“说罢,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你的父亲,还有你家的佣人管家全部都是被金国奸细暗中抓走的,金人对他们严刑拷打,只为逼问那幅画的下落。在他们进攻汴京屠城那日,再将你父亲的尸首丢回自家,以便世人认为是死于战乱。我想,这件事的主谋一定是当时统御金兵的主将,假装出使我国的金人哈里图!”浅渐说道。
“这事你为何知晓的如此清楚?”我狠狠的问他。
浅渐犹豫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脖子,好像很疼的样子。我就瞪着他,他还是说了。
“因为早在金兵攻入汴京之前,这幅藏于皇宫的宝贝就已经丢失了,我当时奉先皇之命调查此事。那时,我查到…咳咳咳…我查到金人也在暗中寻找这幅画。”浅渐回答,突然他大声骂道,“那金国虎狼之心,表面派使者来言和外交,却暗度陈仓血洗我都城,图我国宝!那哈里图也是人面兽心,杀人如麻的恶魔,曼儿姑娘你若是我大宋子民,就该为我朝效命才是!”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哈里图却是骗了我吗?他那一箩筐的辩解真的全都是假的吗?真的是他派人杀害我父亲的吗?
“你们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啊?”我喊了出来。
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海中盘旋,头痛欲裂,身上那股力气渐渐的褪去,我无力的摊在了地上。
浅渐看情形突变,正是一个脱身的机会,于是,将他身上的那幅假画拿出来放在我身边,“曼儿姑娘,今日多有得罪,这画送给那位云澈公子,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他便离开了马车,等我回过神来,发现他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只觉得浑身不舒服,跌跌撞撞的爬出去,晓伍死猪一样的趴在马背上,我弄醒了晓伍,叫他继续赶车。
“小主,小的刚才驾车,遭到一个红衣人的袭击,被打晕了,您有没有怎么样?”晓伍看我面色虚弱,像不是很舒服的样子,他害怕极了,“您若是有什么事,小的万死难辞其咎啊。”
。段云澈知道了的话,估计会处罚这个仆人,我也没什么事,何必牵连别人受苦呢?于是,我对晓伍说:“我没事,继续赶路吧,这事不要跟段云澈讲。”
“好的,小主,您快进马车吧。”
我点了点头,退回了车厢中,车轮转了起来,一切回复了平常。我拾起浅渐放在地上的假画,才发现地上还有一个小布包,是浅渐逃走时掉落的。
“这不是浅渐的毒粉么?”我心说,拾起来观察一番,这真的是毒粉吗?“我应该是不会怕人间的毒吧。”心想,于是我拆开了布包,看到里面满满的黄色轻粉。
“呵呵,真是个骗子。”我看到这所谓的毒粉只是在普通不过的花粉罢了。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人类会是那种善于伪装和运用谎言的生灵。在黄泉路上,我自以为见过了各种各样的人类灵魂,凡间中,凡人类那些区区谎言我竟然也无法识破?
想到这里,心里突然感到很抑郁。
马车停了下来,晓伍对我说,“小主,到了,请下车吧。”
天已破晓,朦胧的微光让人沉醉,晓伍带着我从一处侧门进了宫。
“晓伍,我问你,段云澈为什么要安排你也在这宫中?你主子给了你什么任务?”我问晓伍,也许是因为刚刚对人类产生了不同的见解,我忍不住问了这个仆人。
晓伍看着我,那眼神同样让我不知所以,难道他在思考如何回答我吗?难道不能直接的告诉我吗?
“王爷派小的来宫中保护小主。也有像今天的差事,替王爷和小主您驾驭马车。”晓伍回答的很简单,简单到我已不知道还需要问他什么了。
和晓伍分离,我一个人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雾蒙蒙的空气中,翩翩的人影匆匆的划过,“这么早,会是什么人呢?”我纳闷,不免跟上那身影。
那人不是别人,却是彩云。她形色匆匆,她左顾右盼,我躲开了她的视线。为什么她看上去慌慌张张的呢,奇怪?
算了,想这些干嘛?我觉得很困,身子也很乏了,反正去当值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做,不如就不去了在房里睡觉。
也许在睡梦中,梦的神灵会帮助我解开到现在为止所有的疑问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