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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分道扬镳

娇女致富手札 潘哒不胖 5900 2022-11-04 03:11

  鹿鸣抬起头,看了看那唇边笑意盈盈的小娘子,欲言又止。

  其实,早在杜宝珠被田令孜请走的那天,寿王殿下就已经放弃了小娘子这步暗棋,也放弃了他。

  他只剩下小娘子一个主子,此时小娘子逼他做选择,其实是多此一举。

  但他跟着小娘子也有些日子了,知道这话还是不说为妙,便默默吞了回去。

  转而问了一个更令他疑惑的问题:“仆本来就只知道这点消息,小娘子为何特意揭破此事……”

  小娘子并不知道寿王殿下放弃她的事情,若是不揭破,她不就可以继续瞒住殿下吗?

  “不揭穿,怎么逼你站边呢?”杜宝珠狡黠一笑:“你跟着李杰没什么前途,做得再好也就是个奸细,还见不得光。不如跟着我,将来杜家的生意做大了,我封你个分公司总裁当当,如何?”

  “什么分弓丝……”鹿鸣张了张嘴,没能把那拗口的词语说全,只好张大眼睛望着小娘子。

  “没什么。”被他那茫然的视线一看,杜宝珠好不容易找回的那点豪气顿时烟消云散,又重新变回晚唐命运漂泊的小豆丁了。

  她兴致缺缺地拿出纸笔:“我说,你写。”

  鹿鸣见过杜宝珠如何用契约坑了王得宝的,此刻一见那雪白的洛阳纸就心里发虚。

  颤颤巍巍地捻起笔,又吞了吞口水:“小娘子,仆该写些什么?”

  “就写‘我,鹿鸣自愿背叛李杰,成为杜宝珠的心腹’。”

  “小娘子……”鹿鸣的嘴蠢蠢欲动,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乖乖提笔写下这几句效忠之词。

  杜宝珠静静托着腮看他写完,才吹了吹半干的墨迹,笑道:“有了这个,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以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可有数了?”

  “仆明白。”鹿鸣闭紧嘴巴,安静地退了下去,背影带了几分释然。

  他和鹤锋两人都是从小街边和野狗抢食的孤儿,被寿王殿下悄悄收进私宅养起来,便成了一把刀一张弓一般的杀人器物。

  当初鹤锋便比他多几分野心,还做梦靠着功勋当一当将军,甩掉这不能见人的死士身份。

  因此,殿下派鹤锋去小娘子身边做眼线的时候,鹤锋十分不服气,暗暗为难了小娘子。虽然最后如愿被小娘子退了回去,成为殿下身边的侍卫,却也丢了一只耳朵。

  而他,打小的心愿便是吃饱饭穿暖衣,没什么上进心。鹤锋被小娘子送回来之后,殿下便看中他这份圆滑,将他送了过来。

  没想到,最后先丢掉那死士身份的人竟然是他,而不是鹤锋。

  出了房门,鹿鸣难得地看着天上的飞鸟出了一会儿神。直到闻喜过来叫他,才重新堆起笑容跑向马车。

  杜宝珠将鹿鸣写好的示忠书叠好和宋文的那枚玉石珠子放在一起,这才抱着妆盒出门。

  经过这两个月的安排,她如今也算稍稍有些底牌的人了。真要和李杰、田令孜闹起来,也有几分转圜的空间,能在夹缝中求个生。

  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像田令孜那样手握百万兵马……那就还得努力!

  杜宝珠抿了抿唇,重新变回乖巧可爱的小女娃,在闻喜的搀扶下爬上马车:“出发!”

  车队便像一条灵蛇一般缓缓沿着宽阔的官道朝远处重重山林进发。

  宋文这边,早已换上了杜宝珠准备的葛布衣衫,从高挑纤细的婢女摇身一变成了平平无奇的乡野村夫。

  杜宝珠准备得十分用心,这衣服半旧不旧,却洗得干干净净。他穿上之后,便和普通的赶路人一模一样,只要没人揭开衣衫查验伤口,便不会暴露身份。

  摸了摸放在怀中的匕首,宋文年轻的脸上难得地露出几分真心的笑容。

  他看准方向,便沿着同伴一路留下的印记追去,很快就进了一间不起眼的肉铺。

  那肉铺的屠夫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里的牛耳尖刀磨得雪亮,正刷刷肢解着案上半扇猪肉,铺子里忽然一暗,就看见宋文笑眯眯地走进来。

  “朱……朱三爷……”屠夫想问‘您怎么还活着’,却知道这话问不得,连忙将后半句话吞回去。挤出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被叫做‘朱三爷’的宋文,搓了搓下巴,脸上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嗜血的邪气:“什么风把我吹来的,程庆没说么?”

  说了,他说你已经死了。屠夫吓得两股战战,手里的杀猪刀差点都捏不住。

  这不怪他胆子小,无论谁看见一个本该死了的人突然诈尸还魂都得吓一跳。更何况,这位还是鬼见鬼愁的杀神了。

  宋文心里还有别的计划,懒得和屠夫计较,顺手将那案旁放的钱匣子拖过来。

  这会儿刚过午时,上午的钱已经收进后房,下午的生意还没开张,那匣子里便空空的只有两枚铜钱叮当作响。

  宋文略一挑眉,那屠夫便抖着腿往后面住房走去:“三爷您别急,钱我刚收起来,这就给您拿来。”

  “快些。”宋文像是看不出屠夫的害怕一般,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两只脚就翘在案板上:“再去找匹结实些的马,赶路呢。”

  屠夫一听差点哭出来,这里不过是个百十人住的小村落,哪里有什么马:“您要得急,最多只能找条骡子,您看成吗?”

  骡子哪有高头大马好?不过宋文也知道,骑马太过显眼,并不方便他行事,便似笑非笑地哼了哼:“勉强能用吧。”

  屠夫这才敢喘气:“我年前刚买了一头,这就给您牵来。”

  说着肉疼地将油腻腻的钱袋放在宋文面前:“知道三爷急用钱,小的小半辈子的积蓄都在这儿了。”

  那钱袋油腻腻的,宋文懒得碰,顺手捞起屠夫放在案上的杀猪刀挽了个凌厉的刀花。那钱袋便碎成蝴蝶一般,露出里面的几锭碎银子,瞧着还不足五两。

  屠夫仗着乱军的关系,在这村上作威作福,赚得盆满钵满,这会儿却说只有这点家底。宋文一挑眉,唇角的梨涡深了几分,看着十分和善。

  屠夫却吓得扑通跪在地上:“三爷别急,剩下的藏得深了些,马上就拿来……”

  宋文掂了掂手里的杀猪刀,屠夫连忙扯着脖子朝屋里喊:“别磨蹭了,快把咱家买猪的钱拿出来!”

  他娘子却藏在屋里磨磨蹭蹭,不肯出来。急得屠夫什么也顾不上,自己冲进屋里把钱袋抢了出来。

  屋里顿时响起泼天的哭声:“死鬼,买猪的钱没了,咱们拿什么做生意?你这是不让人活啊!”

  “蠢婆娘,快些闭嘴!”屠夫不理会娘子的哭声,战战兢兢将钱袋放在宋文面前:“三爷,您看够不够?不够,小的再去邻居家借些……”

  这一次,他还算老实,拿出了小二十两的银子,掂着也有些分量。宋文这才慢条斯理地将银子塞进怀里:“应个急罢了,哪能让你破费呢。”

  屠夫赔着笑,把骡子牵来,宋文翻身骑了上去。

  那骡子被养得膘肥体壮,粗看和劣马也差不了太多,一夹肚子便‘哒哒哒哒’地跑起来,很快便不见了身影。

  眼看着那煞神消失在村口,屠夫这才抹了把汗水,往屋里走去。

  屋里婆娘已经撒泼似的朝他抓来:“没用的孬种,连个半大的小子都不如,老娘和你拼了!”

  “蠢婆娘,你知道个什么!”屠夫赶紧抬手挡住娘子,嘴上解释道:“你别看那朱三年纪小,那是个不要命的主!今天要不是老子聪明将他哄住了,咱两都得交代在这里!”

  “他……”婆娘也不笨,见屠夫说得认真,不由愣了愣:“真有这么厉害?”

  “也不是很厉害吧。”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在夫妻两身后响起。

  屠夫悚然一惊,连忙转身,果然看见宋三正牵着骡子靠在门柱上:“走得急,忘了点事。”

  屠夫知道不好,赶紧跪下磕头:“三爷饶命!我保证什么都不说!”

  宋文摸了摸怀里的匕首,眸光冷淡下去。

  这屠夫是他们安置在这里的眼线,之前进城便是靠这人打点,按理来说是信得过的。就算信不过……他这一走,倒也害不到他头上来。

  只是,他是借那小姑娘的光出的城,若是被有心人查到行踪,连累的便是那娇滴滴的小女孩儿。

  想到这里,他便抓起案上的剔骨刀朝那夫妻两走去。

  “三爷,饶命啊!”屠夫本就是个半吊子货,这会儿被吓得两腿发软,竟然连拼一拼的勇气也没有,和他的婆娘抱在一起抖得像筛糠。

  杀这样的人未免太无趣了些。

  宋文眼前闪过那张笑意盈盈的小脸,她会害怕他吗?

  手一松,那刀就扔在了两人面前:“罢了,看你求得真诚,爷便饶你们两一命。自己将舌头割了,对谁也不许提起今天的事。”

  今天之后,米仓村的村民忽然发现,村里那黑了心肝的陈屠夫一家舌头都少了一截。

  大家以为他们遭了劫匪,撺掇着要报官,可那屠夫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拦着大家不许报官。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说不准,这事便变成了米仓村的一桩奇闻。

  宋文当然不管这些事情,早已骑着骡子朝河东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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