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柳陵风是发现了这里头真的是有很大的商机啊。
可她也不能将所有知道的一股脑的都告诉柳陵风,毕竟往后,或许她也会开一家自己的庄子也说不准。
“陵爷,我也没有那么多的点子,只是刚好就想到了那个,故此一试,况且,您也有将那些字画先生好好的培养起来,再加之陵爷的聪明,想必几年内,柳家绸缎庄的名号在京城里会是稳固的。”阿福说道。
想到当初柳陵风力排众议,选择让她试试,阿福的心里还是很感激的:“当然,若陵爷遇到了困难,需要阿福的地方,唤一声,能帮绝对帮。”
看到阿福认真的神色,柳陵风莞尔一笑:“你的行踪不定,唤你可不容易。”
“以后不会了,”阿福捏了捏袖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京考之后应该会很好找。”
柳陵风也不再为难她:“这几日怎么都没见秋实?”
听到柳陵风问到秋实,阿福将之前想好的那套说辞搬了出来:“这不是就要京考了吗,秋实是考武类,这几日都刻苦练功呢,还有要参悟什么什么的,就不和我一道出来瞎逛了。”
柳陵风点头:“下回让她也过来一趟罢,最近来了个南方厨子,做的菜味道不错。”
看到柳陵风没有怀疑,阿福稍稍将心放了下来:“好……我问问,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嗯,”柳陵风应了一声,“那些琴谱,你可曾告诉过别人?”
“没有,陵爷可以留着用。”阿福笑道。
“分成,你确定只要这一日的?”柳陵风想到那日和阿福商量这次游行计划,阿福提出只要一日的分成。
“嗯,这一日的已经够了,钱多有时候也不是好事啊。”阿福笑道。
既然柳陵风当日允许她策划游行,她也感激他的知遇之恩。
“去罢。”柳陵风摆摆手,示意阿福可以走了。
阿福将桌上那两只大钱袋一边一只往袖子里塞去,两只手掂量了一下袖上的重量,见并没有太显眼,才放心的行礼道:“告辞。”
下到了庄子的铺面下,阿福一眼就看到了等在一旁的陈星渚。
“你怎么在这等着?不到处走走看看吗?”阿福有些歉意。
“无事,我也只刚等了一小会儿。”陈星渚笑道。
阿福和一旁店里的伙计道谢后,才对陈星渚说道:“走罢,咱们去博文馆。”
“嗯。”陈星渚开心的点头。
二人拜别了范掌柜,才出了这柳家绸缎庄。
下了台阶,让过行人,陈星渚突然开口道:“听庄子里的伙计说,阿福你是这次柳家绸缎庄游行的得力功臣。”
“别听他们瞎说,我哪里有那等好本事,只是在旁边给陵爷帮了点小忙,”竟然这么快就被陈星渚知道了,阿福给了解释便将话题往别的事上转移,“你吃了早饭没?”
“未曾。”陈星渚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笑着看着阿福的眼睛回道。
“天哪,”他居然没吃早饭就在陈府堵她了,这可真是不要命了,“这儿附近有家烧饼摊子很好吃,你能吃烧饼不?”
阿福觉得自己一时不知要拿这个少年怎么办才好。
如果他不是陈府的公子,她或者是可以更照顾他一些。
但是他是杨氏的儿子,而杨氏肯定和杨家有点什么纠葛,她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知道定然是不能和陈府的人走得太近的。
就算她觉得有时候陈星渚只是个可怜的孩子。
“能。”陈星渚笑着回道。
看吧,看着陈星渚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阿福就从心底窜上一股愧疚感。
他其实也很需要朋友吧。
“还是咱们吃馄钝?或者饺子啊面啊都可以。”知道陈星渚只是迁就她,阿福索性笑着再列举了几样吃的供他挑选。
陈星渚一听,这突然又有了选择,像是得了选择困难症般,一时犯了难:“阿福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阿福却是不接招,摇头笑道:“谢谢啦,只是今日给您个特权,您吃什么,我陪着一道儿吃什么,快说。”
见阿福一脸笑意,站在一旁抱着手臂等他回答,陈星渚心里一暖,下了决定:“那就,馄钝罢。”
他其实喜欢吃馄钝,这个喜好很少有人知道。
“好嘞,咱们走过去罢,也没几步路。”知道吃什么就好办了。
阿福往两边的街道看了一圈,敲定了方向:“这边。”
陈星渚笑着跟了上去。
此时玄少昊正大步往太子府外走,一个打扮不起眼的仆役跟了上来,趁周围无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压低声音说道:“太子爷,杨姑娘出门去了柳家绸缎庄。”
“知道了。”玄少昊看了仆役一眼,示意他继续盯着,便快步上了等在府门前的马车。
凤栖宮内,洛书良正坐在主座上闭目养神,任由一旁的小宫女给她捶腿。
一宫女双手捧着一篮子碎步进来,近了洛书良跟前便轻轻的跪了下去:“娘娘,洛大人托人带了东西来。”
洛书良缓缓睁开眼睛,从暖袖中抽出一只手往桌上一指:“放这儿。”
“是。”那小宫女将篮子放下,便小心的退了出去。
洛书良示意给她捶腿的小宫女也退下去,才将手又重新放进了暖袖中。
洛书良盯着那个篮子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才唤道:“慧音,打开看看。”
一旁侍立的慧音小心上前,将盖在上头的布掀了开来。
只见里头是一个用布包裹起来的方形木盒子。
慧音又将上头的结打开,果然是一个木盒子。
只是从外头看着,并无什么特别。
慧音看向洛书良,等待指示。
“打开。”洛书良盯着木盒上那个没有上锁的锁片,说道。
“是,娘娘,”慧音稳稳的将方盒的盖子打开来,规矩的没有朝里头看,而是将它打开后,退两步低头请示洛书良,“娘娘,您看。”
洛书良将双手都从暖袖里抽了出来,伸进方盒里将里头的东西拿了一样出来端详。
片刻之后,语带笑意的说道:“看来,爹爹还是疼本宫的。”
此时躺在洛书良手心的是一块金元宝。
她和爹爹约定过,若肯帮她,便以金子相应,若不肯,便以银子相应。
而此方盒中此刻都是金灿灿的金元宝,答案显而易见了。
这件事既然有洛礼甫相助,洛书良便放心了。
只是另一件事,还需她亲自把关:“慧音,我让你去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回娘娘,已经办妥了。”慧音从怀里将一份名单拿了出来,依然是低垂着头递了过去,“奴婢一直贴身放着,并没有让任何人瞧见。”
“嗯,做得好。”洛书良满意笑道,“此事定然要瞒着宫里的人,尤其是灵犀宫那位,若给她知道了去,这事就指不定能成不能成了。”
“娘娘,奴婢定会小心。”慧音回道。
洛书良看了看一旁温婉站着的慧音,这个女子自小便跟着她了,让她办的事也是干脆利落。
“来,说说你这些日子打探到的各家小姐的消息。”
“是。”慧音应道,然后便将她知道的娓娓道来。
“普通一些的皇亲贵族,名单上头已经将家中情况讲得很详尽了,奴婢只着重打探了几个家族强大的小姐。”
洛书良一边听着慧音的汇报,一边快速详细的将手上的名单看了一遍。
“首先是娘娘您本家的小姐洛鸿逸,她个性豪爽,自小习武,在京城中可有一把好名声,大多将军家的公子都对此人青睐有加,品行端正,并未打探到不好的消息。只一件……”说到此处慧音的声音犹豫了起来。
“说。”洛书良头也没抬,说道。
“只这洛小姐,似已有心上人。”
只是这个消息并没有让洛书良有什么反应。
“嗯,下一个。”洛书良说道。
她本就不喜欢洛家的孩子,更何况洛鸿逸的性子她多少也是知道的,这样的人,做不得她的皇儿媳妇儿。
慧音也知洛书良的心思,这便接着说道:“再者是袁家的袁钰,袁画两位嫡出的小姐,皆是琴棋诗书画中的翘楚,清雅脱俗、蕙质兰心形容此二人再贴切不过,在京中风评很好,只是鲜少走出袁府,奴婢也不能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怕误了娘娘的事,故也未能探听到什么。”
“好,还有呢?”洛书良将名单上的信息又看了一遍。
“还有就是邢家的嫡出小姐邢冬湘,云家的嫡出小姐云——”
慧音还未说完,洛书良就打断了她:“可有查探迁出京城的名门望族?”
听到洛书良问起这个,慧音隐隐觉得不对。
但娘娘问起,必然是要答的:“未曾有查探,只是多年前,傅家、江家、古家、张家,此原京城四大书香望族被皇上下放到了南方,娘娘。”
“京考在即,想必考生里会有这几家的人,”洛书良将名单放到了一旁,目光往殿外看去,“慧音,派人去查。”
“是,娘娘。”
见慧音出了殿门,洛书良又将扔在桌上的那份书单拿到手里细细翻看。
她要为她的阿玉,挑选一个最好的正妃。
此时的阿福正在一个普通的街边小摊上捧着粗瓷碗大口喝着汤。
碗里的热汤被她喝得差不多见了底才见她放下碗。
这一放下碗,陈星渚的手便举着帕子递到了阿福的眼前:“擦擦。”
“好,谢谢,”阿福看了看帕子的材质,感觉和街上店铺卖的也差不多,才放心的接了过来用,“我今天可是吃了两顿早饭啊……撑得我。”
陈星渚看着这样的阿福,笑道:“再去哪儿走走?”
走走吗?
阿福有些犹豫。
跟着陈星渚来的小厮正在远处的路边守着马车看向这头。
阿福看了看那小厮,沉默了一会儿,起身去跟老板结了账,又到隔壁烧饼摊上买了几个烧饼,才带着陈星渚往马车那头走。
“天气还挺好,”阿福抬头看了看,虽然天气好,但若现在去逛了,待会就不好打发陈星渚回府了,“不了,如今温书才是头等大事,走,博文馆走起!”
阿福冲陈星渚扬起了笑脸。
没一会儿就走到了马车旁,阿福将手中的纸袋递给了车上的小厮:“趁热吃,咱们去博文馆。”
小厮看了一眼陈星渚,见他点头允许才将阿福手里的纸袋接了过去:“谢谢杨姑娘。”
今日路上的人还挺多,他们的马车走了挺长时间才到了博文馆。
阿福看了看博文馆的牌匾,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走罢。”
陈星渚交代小厮在外头等着,便跟着阿福进去了。
阿福一进去,便在里头寻找起宋思明的身影。
这几日都没来,不知道阿明会不会还坚持来这里?
阿福喜欢和宋思明待一块儿,很安静,很有学习的**。
只是这一圈看下来,却是失望了。
“阿福?”陈星渚察觉到了阿福像是在找什么,问道。
“啊,你考什么?然后去找书,之后咱们在……”阿福回过神来,带着陈星渚往临江那面的桌椅处走,走了几步却又想起来陈星渚的身子弱,于是又往避风处的地方去,“之后咱们就在这张桌子上集合。”
陈星渚环视了一下周围,像是在记忆位置:“嗯,好。”
“行动。”阿福笑着悄声说道。
看着陈星渚好奇的往一侧的书架去后,阿福才松了口气。
好吧,也就只能这样了,陪他在这待到中午,然后让他回府,自己再去外头吃个午饭,再回来这里等洛明真。
想清楚后阿福也熟门熟路的去找她需要学习的书去了。
就在阿福去找书的时候,宋思明和徐善之刚好也走进了博文馆。
“你还生气呐?”徐善之紧跟在宋思明身旁,轻扯了下她的衣袖,笑道。
“没有。”宋思明面无表情的走着,说道。
徐善之根本就不信:“没生气还臭着脸?”
宋思明停住了脚步,瞪了徐善之一眼,咬了咬牙,还是将火气压了下去,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博文馆里走。
“我知道错了,今早是我不好,是我不该起迟了还吓你。”徐善之一路赔礼赔笑的跟着宋思明越来越快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