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夜晚,“砰”一声k歌包厢的房门重重关上,司泽徒从里边出来,里边又重新传来躁动奔放的音乐。
张晶晶倚靠在走廊的墙上,手臂下垂。
只听脚步声靠近,她掀起眼来,从神情冷淡转移到慌乱和开心。
“恩公,您去哪里?”张晶晶苦笑着问道,她从地上用尽力支撑起软塌塌的双腿。
她嘴巴紧绷,但她也认了命一般,从容不迫地把凌乱的衣服整理好。
刚刚那群禽兽,趁在外边无聊就逮住她这个已经不受韩召天待见的女人,尽情蹂躏……
司泽徒盯住她妆花的脸,皱眉问:“你怎么还没回去,你没有家吗?”
他要走,张晶晶拉住他。
她摇头道:“我没有,我爸妈离婚了,没一个人愿意管我。”
“那走吧。”
司泽徒带她回了基市的那个家,上次颜暮被人强奸未遂的事情在这一片闹得沸沸扬扬,吴队也加强了这一片管理,韩召天他们就搬到了今天那个地方。
没什么事是不可能来这里的。
司泽徒带她上二楼,腾出一间干净的房屋,边帮她收拾床单边问:“你今年多大?”
“19了。”
司泽徒还有些诧异,他觉得不像,倒是感觉还比他大几岁。
他铺完床单,拿出一把钥匙放在桌子上,他跟张晶晶交代:“那你就暂时先住这里吧,找份正经的工作,我明天就开始回学校住宿了。”
“什么是不正经的工作?”张晶晶挺直腰背往他身上靠了靠,问。
司泽徒看着她,忙忙后退。
他有些不满。
张晶晶从他严肃的表情里看出,连笑两声,“开玩笑的。”她说。
她又问:“你去学校住,需要我去吗?”
“你为什么要去?”
“没有,恩公能让我住这里已经很好了,我会找份正经工作的。”
张晶晶吐了吐舌头。
司泽徒听出她的故作装腔,“说话舌头捋直,还有别叫我恩公,叫我司泽徒就行。”他冷冰冰地说。
“那我叫你哥吧。”
“不用,就司泽徒。”
“好,司泽徒。”
张晶晶推开窗,坐在柔软的电竞椅子上,对窗外猛吸一口气,尽是鲜花的味道,放眼是璀璨星河。
她只觉得看见司泽徒,她什么烦恼,什么痛苦都可以忘记。
……
第二天早上,司泽徒拉着行李箱重新回到学校,这次他准备聪明一点,租学校的男生公寓里,不动不动就买房卖房。
他停车到公寓楼下。
“你们今天早上吃什么?我要吃奶黄包。”
这声音让把着方向盘的司泽徒手一顿,心跳漏了半拍。
他连忙关上窗户,是刘祎蔓那三位。
司泽徒原本要扣动门把下车的手,也犹豫不决,他不知道此时他到底该不该下车。
还是不下了吧,他松开门把。
那三位也有明显的注意到他的车,刘祎蔓还指着,司泽徒看到他们争论。
他用懂唇语的生存技能,读取他们的话,刘祎蔓说:“那不是司泽徒的车吗?”
“同款车多了去。”颜暮说。
李朝说:“但是车牌也一样的不多。”
司泽徒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心被刘祎蔓莫名掐了一下,她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他回来干嘛?扫兴。”
“刘祎蔓。”司泽徒没有来由的生气了,他下车喊道。
刘祎蔓依言扭头,只一眼就定在了原地,果真是司泽徒。
她原本挠头的右手无意识地放下,心怦动片刻就又扭头,连答一句都不答。
他们三人立马拔步走人,就当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
说不失落是假的,司泽徒清楚明白是自己的问题,是他想要的太多。
可刘祎蔓总是带乱他的阵脚。
“误会就误会吧。”司泽徒捂住心脏的位置,他自言自语道。
在他知道颜暮是那个超能人一刻,他原本摇摆不定的心就确定了方向,他是会保护颜暮的那一方,是他自己的心,不是他人的命令或任务。
父母也要救,他一直在想折中的办法。
而且他们确实也没误会什么,颜暮确实因为他受到了伤害,司泽徒自嘲起来,轻轻一笑。
他一身熟悉的黑衬衫在学校漫步了很长时间,他总是偷偷跟在那三人身后,光明正大地跟,却又在他们回头时钻进另一条小路。
餐厅里,他坐在角落里看三人吃饭欢笑的模样;操场上他看那三人并肩同行的样子;课堂上,他看着自己幼稚的同学给他画的三八线。
“回来可以,但别再理我们。”这是李朝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好吧,他耸肩也不说什么。
反倒杨老师是对他关怀最多的人,他也从不好管教,不服从听讲的学生,变成了老师的小能手。
“同学们,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这一次提出一个表扬,是对刘祎蔓同学的表扬,她已经从全班倒数第一提升到第32名。”
“非常不错,希望大家继续努力力学习。”
杨老师站在讲台上,摆手让刘祎蔓上来。
刘祎蔓走着俏皮的小碎步,手一摆一摆的,开心地上前领取了自己的试卷。
“谢谢杨老师。”刘祎蔓冲杨老师鞠躬表示感谢,她大方地拿起试卷,在讲台上骄傲的擞了两下。
她眯着眼睛,笑容满溢,谁知她这一笑,正好对视到了司泽徒的那双明澈的双眼。
这双眼睛不是以前的暗沉,是发自内心,明亮的,一眼可以看到底的那种。
她低头,觉得这是错觉。
“其实啊,刘祎蔓同学进步这么大还是要多归功于司泽徒这个小老师对吧。”杨老师手背后,走到司泽徒座位旁。
刘祎蔓顿时无语。
讲台下也一阵唏嘘,还有人带头看热闹:“她是司泽徒的小跟班,司泽徒当然得帮她补补习。”
“明明是他休学的那段时间,我突飞猛进的好不好!”刘祎蔓争论道。
李朝和颜暮对视一笑,也不说话。
要是没司泽徒亲手写的那复习资料,她怕是在努力一年都不够这么突飞猛进的。
“颜暮,李朝你们帮我说说话啊,真的是我自己复习的啊。”刘祎蔓急了,在讲台上转圈圈。
“好了,我证明刘祎蔓是自学成才。”司泽徒冷不丁发出富有磁性的声音,他深邃的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望向台上的刘祎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