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遗珠定并无泄露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只是说他们一家出来游玩,却遭受到仇家追杀,与其他家人失散,哥哥为救她而中了箭。
慕容……
听到这称呼,遗珠显然一怔。
她虽是姓慕容,但在她被封为遗珠公主,冠上慕容皇室的姓氏,无人敢这么唤她的姓氏,而她堂堂一位公主,何人敢直呼她的姓氏呢?
只是她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出什么名字,又不能报上真名,只得道出自己姓慕容,名单独一个千字。
“怎么了,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吗?要不,我叫你做小千?千千?”银莞的暖笑依旧挂着,个性热情而开朗。
“不是的,就叫我慕容吧,从来都没有人这么唤过我,突然觉得好温暖……”
“那就好……”
遗珠正想开口说什么之际,房间门骤然敞开。看似四十出头的男子从房里走出,遗珠与银莞立即上前。
“银大叔,我哥哥现下如何了?”话落的同时,她的眼神往房内探去。
“对啊,爹,慕容的哥哥现下伤势如何了?”
“他现下醒了,想见你!”银南微带严肃的脸庞挂着一丝叹息。
遗珠闻言,急忙往房里走去,在欲进房里应里之际,银南突然拉住她的胳膊,神色凝重,“箭到现下还没拨出来,因靠近了心脏,我担心他会撑不过来。在他醒来的时候跟他讲明了。所以他说要见你,你进去后一定要多说鼓励他的话,或是说一些让他求生意志增强的话!”
遗珠的心如被利刃划了一刀,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您银大叔。”
“嗯,璃儿去烧水!”朝遗珠点头,银南转身便朝女儿道。
“好!”
……
进了房间,遗珠抬眼就看见趴在榻上的男子,以往他意气风发的俊颜,如今却是苍白一片。莫名的,一股陌生的痛楚攫住了她的心房。
“遗珠……”骤然,他本是低沉而醇厚的声音亦是变得无力而虚弱。
“皇兄……”她扑到床边,一双小手不知所措的伸出,不知该不该触摸他。
然而趴在床榻上的男子无力的伸手攫住了她的小手,“遗珠……”
即使之前再怕他,怕他对自己做出越轨的事情,但他现下却是为了救自己而受伤,方才银大叔还说……
思及此,遗珠伸手反握住他的大手,沙哑着嗓音道:“皇兄……你要撑住啊……我求你不要死……”
不然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也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遗珠……”慕容玺虚弱地再唤了她一声,“为兄我不会再强迫你了,你无须担心……我们还是以前的那样,做一对感情好的兄妹……”
“好,我知道,皇兄,你一定要好起来。遗珠还要你教我骑马射箭的,我还有好多功课不懂,想请皇兄你多多指点我,所以皇兄你一定不要出事。”难道他现下想见自己就是为了想跟自己说这事?
“好……”
“皇兄……”紧握住他的大手,泪水莫名从眼眶里涌溢而出,“皇兄,你不要有事,我求你,不要扔下遗珠一人……”
“呵……”他苍白的薄唇,流溢出一丝笑意,握住她小手的手下重了力道:“遗珠,我想抱你……”
闻言,遗珠一顿,吸了吸气,“好,哥哥抱妹妹也很正常的,皇兄,只要你好起来,我绝对不会拒绝你抱我的。”
床榻上的男子闻言,凤眼微闭,大手骤然松开了她的小手。
掌心落空,遗珠的心一紧,小心翼翼的唤道:“慕容玺……慕容玺……”见床榻上的男子依旧毫无任何反应,她立即起身飞奔出房外。
“银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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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能说慕容玺的运气好,若是箭头再深.入半寸的话,他便是必死无疑。亦不能在这时看着跟前的人儿如此着紧自己的神情。
可以说,他从未有过一次这么庆幸自己能够受伤的。
“怎么不吃了?”遗珠皱眉凝视着他已恢复气色的俊颜,手上端着的碗与执着的匙羹微顿住了。
这房间的窗户面向与东,当日光刚升起时,晨光柔和的洒进房里,为房内的一切笼上一层金纱。
慕容玺微眯美眸,眸光紧锁住她正垮着的小脸,心底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到底,他还是无法将她当成妹妹看待。
“还是你伤口又疼了?”遗珠担心地放下手中的碗,上前想要去检查他的伤口,可却不知自己该从何下手。
“伤口无碍。”慕容玺顿了顿,微微敛神,“只是为兄卧床多日,也多日未沐浴过,如今有些浑身不舒服。”
遗珠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那我……让银大叔帮你?”
闻言,慕容玺攫住她的手腕,“遗珠,你来。”
“啊……”遗珠怔了一下,随即嫣红飘上双颊。正要开口说什么,房间门骤然被推开。
“慕容,药熬好了!你哥要是吃了饭便可以喝下了。”银莞将手上端着碗放在木桌上,便走往床前,凝视了慕容玺一眼,开朗道:“看来你的恢复得不错嘛!”
慕容玺抿唇并无搭腔。
而银莞见状,余眼扫过遗珠手中的碗与匙羹,便勾唇一笑:“不说话就代替默认了,你身上的伤已经逐渐愈合,估计都毋须慕容再守着你了,慕容你下午到药馆帮忙可行?最近我爹的药馆里的一个伙计请假了,馆里缺人……”
不等银莞的话落,慕容玺沉着俊脸打断她的话道:“谁说我不需要人守了?我还不曾下过床走路!”
这五日,可一直都是躺在床上,不曾下床走动。就因跟前的女子生怕扯到他的伤口,所以一直教自己不想下床,即使他现下的力气足够能将她扑倒。
“呵呵……”银莞闻言扬起一抹笑容。
则遗珠扭头看向他,眸光落在他一双美丽的眼眸上,“你想下床走动了吗?”
慕容玺面无表情的点头。
“可你的伤口……”
“喂我吃饭。”他果断地开口打断她的话,全然不想再听她继续说下去。因为她不说,他也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
“哦……”遗珠点头,勺起一口饭送进他嘴里。
而一旁的银莞见状,带着温暖的笑容退出了房间,那好似仅是他们俩兄妹的世界……
吃了早饭,药放凉了,遗珠便将药端到他跟前,语气有些娇嗔,“皇兄你得自己喝!”
他只是伤到背而已,又不是伤到手。干嘛每次都要她亲手喂这喂那?
“我手没力。”他黑眸噙着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很享受此时她着紧自己又拿自己没办法的神情。
闻言,遗珠的神情有点压抑想发作又不得不牵强一笑,一口一口的勺着汤药喂他,为何不是药丸,若是药丸的话,她就不必受他这般奴役了!
不过,他的伤的确是因为救自己而造成的……
“……怎么不喝了?”这家伙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很苦吗?我给你拿甜栆。”
话落,她欲想放下碗走向木桌。
“不是。”他打断她的行动,黑眸略带深沉,“为兄想你换过另外一种喂药方式。”
他的话刚落,遗珠呆了一下,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双颊立即染上点点嫣红。
脑海亦是想起了,他自拔.出了箭后,就昏迷了四五天,而那四五天,他压根就咽不下药。她只能用先自己含住汤药,而后嘴对嘴喂他……
可五天前,她正喂他药之际,他就悠然睁眼,吓得她将药都吞下去了!
这没良心的男人醒来的第一时间还不忘捉弄自己。
若有下次,她宁愿受伤的那个人是她自己!那样就毋须再这般照顾人了!
“别闹了,皇兄,你明明就已经是痊愈了。”毫不犹豫,遗珠便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别开玩笑了,他现下又不是昏迷着喝不下药。她怎么可能还会以那种喂药的方式喂他。
“那为兄也就不喝了。”他难得的耍赖,面色从容,依旧带着丝丝苍白。
“不喝就别喝,反正身子是你的又不是我的,你不想痊愈,我还管得着吗?”遗珠心中有些恼火,想扔下药起身就走。身后传来他那苍白无力的声音。
“难道你不想我快点痊愈,离开这儿回去查探你好朋友的消息?”他微扬俊眉,俊美的脸庞微凑近了她。
“……”遗珠的身子微僵了僵,脑海里想起了那一张永远充满活力的脸蛋。
好了,她向他妥协了。就因这个原因,她没法不向他妥协。因为以她自己的能力,她压根没办法回到皇宫。她晓知他是小王爷,平日定有接触过地方官员的,所以他肯定有办法让他们离开这儿,查探花灵他们的消息。
思及此,她抬眼瞪向他,举起碗将汤药一口饮入口中,而后封住了他的唇……
就当兄长与妹妹的一个亲密的吻而已,不算其他,无掺带任何感觉的……
然而,顺着她口中过渡给自己的汤药,慕容玺伸手攫住她的*,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多日的强忍的感觉并成一团而爆发出来。
湿润的舌,带着苦涩的药味,霸道的侵入她的口中,热切狂肆而深情的攫取,她的滋味如蜜般,教人眷恋而难舍。
“放开我……皇兄,你不要这样……”遗珠挣脱而出,胸腔的氧气如被他吸空般,令她大口而急促的喘了几口气。
揽住她腰际的大手下重了力道,教她不知所措的挣扎着,手上的碗亦是摔落在床榻上。他的力道如要将她钳入他体内般,教她难以喘息的迸逸一连串的咒骂声,“你骗人,你还说你手无力!”
“不知为何,一碰到你就有力气了!”他若不是装虚弱,哪能奴役她?
慕容玺俊美的脸庞勾起一抹邪佞的浅笑,不予理会她的抗拒,他的吻再度落下,在她带着馨香的耳际,洁白的颈项,接着空出一只手拉开她的衣襟……
“皇兄,不要……我是你妹妹……”这个问题要她强调多少次他才听得进耳?欲想使劲推开他,却是害怕触碰到他的伤口,遗珠只能扯着嗓门朝他低吼,“皇兄你总是那样,一直让我不要害怕你,一直都说我们可以当回兄妹,也一直都说我们只是兄妹……可却是一直都在对我做出越轨的事情。我很感激你为我挡的箭,若不是因为你,可能我是承受不住这一箭的,可是,皇兄。到底,我们还是兄妹,这关系,任是你做什么都无法改变的关系。”
一抹叹息自他的胸膛震荡而出,慕容玺的黑眸噙着一抹情深。
“遗珠,我很抱歉,对于你,我无法压抑住自己的心。”他骤然捧起她被憋得涨红的小脸,深情地凝视于她,醇厚的嗓音又柔又沉,如丝绒般滑过她的心,带过一道又痒又麻的暖流。
心猛地跳漏一拍,他的话如轻叶般在她心湖里落下,漾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同时,一股慌麻逼上心头。
“可是,我终是你的妹妹……”她度再强调,显然声音却是少了一股抗拒。
她被迷惑了,她的确是被他方才那一句话迷惑了……
她是他的妹妹,他们俩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这是一直不可抹灭的事实,而他却是一直在忽视这个事实。
不可否认,她也对他有着别一样的感情,甚至是说跟他一样的感情。可是,因为彼此是兄妹的关系,这一个想法牢牢地烙在她的脑海中,让她无法放开一切的去接受他。
但是……因为他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然而这次还差点丧失了性命……
她的心却是有些动摇了。
“就算是妹妹又如何?”他的吻重新落在她的唇角,柔柔的xi吮着,眸色深沉。
“你……”妹妹又如何?当然,他们这样便是有违常伦,这是败坏皇室的声誉,这是破坏了那道德的理论!他还说又如何?
“我只想娶你为妻而已……不管你是不是我亲妹妹……”他骤然将自己拥入怀中,一把低低的嗓音自他胸膛震荡而出。
遗珠眸子微睁圆,慌乱的挣脱掉他的怀抱,急忙退离床旁几步。小脸略带苍白的凝视他俊美的脸庞,只见他的剑眉微蹙,阴沉的嗓音低低的迸逸而出,“你在怕我!”
“皇兄,我们是不可能的,你清醒一点。哥哥怎能娶妹妹……”花了好大的力气说出这一段话,遗珠急忙转身跑出了房间。
“遗珠……”微坐在床榻上的男子,俊颜略带懊恼,因过于激动,背上伤口传来阵麻疼,教他只能坐在床榻上,顺着窗户,看着那一抹娇小的身影跑得离自己的视线越来越远……
该死的兄妹关系!
……
一口气跑到院子里的天井旁,遗珠喘了喘气。水眸微动,耳边回响起他方才的话……
——我只想娶你为妻而已……不管你是不是我亲妹妹……
葱白纤手捂住胸口,却是怎么都捂不住那一颗狂跳的心。
怎么会有如此的感觉……
他们是兄妹啊,怎可能结为夫妻!
即便他们能在一起,可都不能结为夫妻的啊,一早就知道没有结果的事情,又何必要开始?
所以,遗珠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能有所动摇,皇兄脑子不清醒,但你绝对不能跟着脑子不清醒的。
站在天井旁,遗珠微探头,就望到井里清澈的泉水,和映出自己泛起点点嫣红的容颜。
“慕容……”院子门口骤然传来银莞清脆悦耳的嗓音。
遗珠平复了一下心胸的跳动,抬头看向院子门口,仅见银莞瘦小的身影蹦进院子后面,手里拿着大红喜服朝自己奔来,揪紧了喜服往她自己身上比了比,只可惜喜服若是着落在她身上的话,该是较为长了些。可银莞却是朝遗珠兴高采烈的道:“慕容,你瞧这喜服好看吗?”
“银莞……你要成亲了?”遗珠略带讶异的问道,为何她在她这儿住了半个月,都不曾听说过她要成亲?
“没有啊……”银莞倒是眨了眨眼,朝遗珠俏皮一笑,正想开口说什么,院子外就出现一抹高挑的女子,女子相貌平凡,看上去在桃李年华。一双水眸水灵有神。
只见女子脸色微浮怒气,双手插腰,低怒道:“银莞,你太顽皮了!喜服不能乱动!”
“怕什么,伶姐姐咱们从小一起玩到大,你现下要成亲了,我还不曾亲手摸过新娘子的衣裳了,让我试穿上瞧瞧好不好嘛!”以往城里有人迎娶,她只是曾远远的看见家门口的江河,划过的载着新娘子的船,仅是远远的瞧到新娘子的大红喜服,却不曾亲手触摸过,难免有些好奇。现下她邻居家姐姐要嫁人了,今日到她家去就瞧到她榻上的喜服,她便欲想摸摸看而已,不想这个一起长大的姐姐小气得可以,碰也不让她碰,所以她只能趁她不注意之际,将喜服抱走……
“我还没试穿过,喜服怎能给你先试穿!”金伶原本还含着柔意的水眸在听到银莞这句不经大脑过滤过的话后,眸底便升腾起一抹怒气,朝银莞伸出纤手,“快将喜服还我!剪裁的师傅还在等我回去试喜服,瞧瞧哪些地方不合身,要改的!璃儿你别玩,快将喜服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