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裳感觉自己似堕入了烈火地狱,炙热的火将她烤的快要死去,可她偏偏挣脱不得。
就在她痛苦百般的时候,不知哪个混蛋又把她重重一丢,丢到了不知哪里。
她的背砸到坚硬的事物上,疼得她皱起了眉。
她不禁痛呼出声。
下一刻便听到了冷讽之声:“活该如此。”
她试着去睁眼看,发现自己似是回了西内苑自己的屋子?
可不过少顷,面前便全变成了雾蒙蒙的一片,蒸腾得她直想脱衣服。
突然,她看到前方有凤承天,他的身边堆积着许多夏日里消暑的冰块。
她想起来了,夏日里唐公公特意带她去了宫里的小酒窖,酒窖里还置了些果子,就用那些冰块冰着,为她消暑吃呢。
她嘻嘻笑起,就朝前方凤承天跑去...
凤承天看着床上将自己衣服扒去就往床边墙壁靠的女人,不知自己此时是该揍她一顿还是该揍她一顿。
今日若不是白逍那个家仆报信,她还不知是何结局!
他又想到凤承明将手伸入她衣襟的画面,胸腔之内便再生出火意来。
他立刻伸手便将那女人从墙上扒了下来。
本想着将她扔到一边备好的冷水浴桶中,谁知他的手才触到她的身体,她就直接攀住了他的脖颈,唇顺着他的脖颈,寻到了他的唇,笨拙地将舌探了进去。
所有想要惩罚她的念头顿时消散,凤承天抱着风裳的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
她对他的诱惑力几乎是致命的,尤是她在他面前不着一物,还这般主动。
她哼唧着就去扒他的衣服,一面扯一面不满地哼:“脱掉脱掉!”
之后她搂着他的脖颈,身子向后一仰,抱着他便滚到了床上。
她半睁着眼看着他,被药迷昏的她傻傻笑着,在他脸上蹭了蹭,便又蹭上脸胡乱吻他。
凤承天握紧拳,一拳打到床榻挨着的墙壁上,深呼吸了一口,才控制住自己。
他正要从她身上起来,她却又伸出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竟直接探入他的衣服中!
应风裳,这是你咎由自取的!
应惊鸿肩上扛着一黑色的麻袋,快速在西内苑檐壁上穿行着,来至一处院落的屋顶上后,他停住步伐,继而轻轻一跃,便跃下屋檐。
院内房屋门口,柔然正安静候着。
见到一身夜行衣的应惊鸿后,她立刻上前。
应惊鸿看了她一眼,直接便问:“可上了迷药?”
柔然肃然点点头。
接着应惊鸿将黑色麻袋递给柔然,抬脚便踹开门,进了屋,宽敞的床上睡了一排男人,应惊鸿上前从中提溜了一个,拖着就出了门。
出了门的应惊鸿再次窜上屋檐,柔然将黑色麻袋扛到肩头,立即跟上了前方男子的步伐。
路过一处屋檐时,他恍然听到似有女子呻吟声,他脚步顿了顿,柔然上前,低声道:“想来是军中将士许久未沾女人。”
应惊鸿点点头,又继续前行。
来至西内苑外一处无人的荒林,应惊鸿终于停了脚步。
之后将手里提溜的男人甩到了地上。
“柔然,将他叫醒。”
柔然把麻袋轻轻放到一边,接着给地上的男人喂了颗药,不久,男人转醒。
男人一睁眼,发现自己竟身处树林,尤是夜里的风吹得诡异幽深,他啊地一叫,就从地上弹了起来。
正欲拔腿跑,忽见面前一男一女,皆着黑衣,面带黑罩,犹如深夜夺命厉鬼。
他大叫一声:“鬼啊!”腿一软,就又倒在了地上。
柔然不禁笑出声,看向应惊鸿道:“这人长得壮实,竟是怕鬼?”
应惊鸿倒未笑,只是走到男人面前问:“三壮?”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应惊鸿没有多言语,给他指了指黑色麻袋:“之中有你心爱之物,活不活的下来看你,再会。”
说完,应惊鸿朝柔然递了个眼神,柔然领会,二人一前一后再次匆匆离开了树林。
林中幽深啊,时有鸟儿低低鸣叫几声,又有林中野物踩着落叶经过,发出咔咔响声。
三壮欲哭无泪,想来当时唐公公罚他关小黑屋已是极大惩罚,如今是不知得罪了何人,竟把他带来了这鬼林子!
三壮瞧了眼一边放着的黑色麻袋,一动不动,在此时此景显得越发诡异惊悚。
他从地上起了身,拍拍衣上落叶,呸了一声,转身就走。
切,心爱之物?谁信谁傻子!
身后黑色麻袋忽然轻咳了一声。
三壮的脚步就忽然顿住了。
里...里面不会是人吧?
三壮站在原地,不敢转身却也不敢再动,他屏息凝神去听,可那黑袋子里又没了动静。
他该如何?走,还是留下。
算了,走走走,若那人不小心死了,明日长安忽然传出谁家人口失踪案,不就背负在他身上了么?
但是...若他不救,那个人不就真死了?
他迈出的脚步便又收了回来。
夜色越加浓密,月亮已经偏西,周围暗得吓人,三壮伸手搓了搓胳膊,回身朝黑袋子走去。
他蹲下身,闭着眼伸手去摸索地上麻袋,等了好久,他才敢慢慢睁开眼去看里面是何神怪。
这一看,他便彻底瘫坐到了地上。
回到将军府,应惊鸿并未有丝毫休息片刻。
在他才回到府门时,亲信便来禀报,有人找。
他先命柔然回屋,才随亲信去了府中一处隐秘凉亭。
到得凉亭时,亲信退下,亭子中便只留了一少年。
那少年见到应惊鸿,立刻抱拳下跪道:“白虎拜见将军。”
应惊鸿立刻拧了眉,沉声问:“可是她出事了?”
白虎起身,脸色立即变得难看:“是...是出事了。”
待白虎将今日伍府所发生之事全部说出后,他再一看,面前哪还有那位辅国大将军身影?
他在凉亭急急踱起步来,心中其实也乱成一团。
他其实,对于应大人跟了陛下,没有那么反感。
应大人对他有提携之恩,而陛下又对应大人有提携之恩,总得来说就还是对他虎小爷有提携之恩。
可将军对他又有知遇之恩,这三人,他都无法讨厌。
所以,今日,他不知将此事告诉将军,究竟是对是错。
伍府事还未了,西内苑怕是又要出事了!
“嗯...”
风裳手指握得泛了白,痛苦地发出声音。
可她还是不忘恨恨地瞪着男人。
“什么时候能出去!”
男人轻描淡写一句:“你什么时候不缠着朕了,自是可以出去。”
风裳“哗啦”一声,从冰水里站起,抬腿就要往出走,结果才站起来,就被男人一手摁到脑袋上,又摁了回去。
风裳双手攀着桶壁,全身因加了冰的水被冻得发颤,偏偏药性未退,一时间,是冰火两重天。
她只能求饶:“凤承天,我好冷,我意识已经恢复了,求求你。”
凤承天靠在躺椅上,翻了一页手中书册,淡淡嗯了一声,又没了回应。
风裳咬牙切齿记仇着,下意识又一瞟一边男人身上被她撕扯坏的中衣,便默默将咬牙的声音收了回去。
待屋中又静了半晌,凤承天终于将书页合上,依旧靠在躺椅上,闭着眸,问她:“说说,应大人今日怎有闲心去伍府一游?”
风裳心虚地看了眼扔在一边的小布包,包里露出臭鸡蛋、烂菜叶,以及未用完的辣椒水。
她快速转动眼睛,想着怎么糊弄过去,脑袋上便被书卷重重一敲,又听那男人道:“欺君之罪,应大人该是清楚得很。”
风裳背着凤承天翻了个白眼,心道不糊弄你才没什么好结果呢。
她想了半天,清清嗓子便要解释,可凤承天再次开口:“嗯,若这鬼话扯得朕爱听,那亦是可以的。”
风裳差点一口水呛死自己,她立即解释:“陛下,陛下,小臣是绝不会欺瞒于您。小臣只是太不满那凤承明竟敢公然打着游船被伤的名头来常驻长安,威胁陛下您的皇位。可那游船刺客明明就是他自己一手安排的!我心里一时不满,就去为陛下报仇了!”
凤承天从躺椅上起来,负手朝床边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朕还以为应大人是不满白日伍大人上奏你失仪之事,这才去的伍府。毕竟伍余元宴请凤承明与白逍属绝密之事,不知应大人是从何处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