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挚是挺能小题大做的。
此时鸿运来医馆里来了三位郎中,外人不知道的以为医馆里要聘用人呢。
林舒看看三人,又看看秦挚,站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好。
“侯爷,不用了我,我就是累的,没什么病?”
秦挚也不提让林舒看病,只道:“没病,就是累的?那就先把这医馆关了吧!”
开始时林舒并未当回事,这医馆是她的,秦挚说让关就关么!
只是林舒太低估秦挚了。
在京都城中乃至在大齐国里,他说什么,那便就是什么了。
秦挚眼看着正对面一卑躬屈膝的郎中,淡定开口说道:“交给你个事,能办好么?”
郎中赶紧要跪地回答,秦挚摆了摆手适意他站着回答就行了,郎中这才免去了跪地之礼,恭恭敬敬的回答道:“请侯爷吩咐。”
秦挚这回顺势坐在了椅子上,摆弄起了茶杯,在手里转了个圈。
林舒在旁看着,不觉就觉得有些反感。但却猜不到他要让那个郎中做什么。
秦挚终于说了:“出去告知众人,说鸿运来医馆要聘用个掌柜的。”
聘用个掌柜的?
这话不仅将三个郎中听懵了,就林舒也是十分不可思议的看向秦挚。
秦挚不顾众人的表情,特别是不顾林舒的反应,淡淡定定的问那个郎中:“办不了?”
“草民……”郎中终于是跪下了,“草民不知侯爷何意,轻侯爷明示。”
“明示?”秦挚意味深长的笑了下,看了看林舒道:“林老板向来口齿伶俐,让林老板对你明示吧!”
何须明示,秦挚这是在逼他。
林舒缓了口气,也坐了下,坐在了秦挚身边,看着秦挚,好声好气的道:“多谢侯爷请过来的郎中了,这三个人也不知道是谁先来诊脉呢?”
秦挚的目的达到了,看着林舒,眼神突然认识了起来。
他看着她,眼神中似乎在传递着这样的话,我本不想逼你的,但看病要紧,身体要紧呐!
秦挚眼神中的意思太过明显,以致于林舒都看出来了。
无语凝噎……
林舒低下了头。
其实被人追求本是一种很好的感觉,但追求的对象如果是秦挚这种,那就不好了。
秦挚这才理会站在一旁的三个郎中,完全客气又完全有耐心的道:“你们三个谁先为林老板诊脉?”
人都有争功的心里,这种邀功的时候,三人都应该抢着来吧!
可在秦挚这里,情况却大相径庭。
三人不但不争抢,反而还都不约而同的向后退。
因秦挚有后话呀:“今日珍不出个子午寅卯来,医馆就都别开了!”
林舒可太烦秦挚了!
他这是做什么!
林舒将手腕搭在桌案上,冷眼旁观。替人说话解围,她做的太多,疲惫了。
秦挚的耐心与脾气,不是一直都在。见三个郎中推推委委的,他终于耐心耗尽了。
“谁先来?”简单的一句问话,却相当有震慑力,吓得三个郎中顿时就凝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了。
屋中顿时就没有一丝声响了。
林舒将胳膊搭在案上搭了半天了,说实话她现在真是心烦,本来头疼都好了,想要睡觉的,但没想到秦挚不请自来。扰了她睡意不说,还请来三个摇头草。
这真是让人无语的事。
林舒想着,不觉拿起案上刚才秦挚拿过的茶杯,拿起又放下了。手劲不小,发出一声响来。
在寂静的屋中响起,谁都听见了。
三个郎中噤若寒蝉。
秦挚看着林舒露出一意味深长的笑来,说实话,他还就喜欢林舒生气发脾气的样子。
在京都城中只要他和别人发脾气的份,没人敢和他发脾气,原来被人发脾气是这个样子。
林舒指了指离她最近的人:“你,先来!”
好不霸气。
有一句话叫狐假虎威,在厉害的人面前,林舒说话也是好使的。
那个郎中溜溜的就走到了林舒身前。林舒见他过来了,抽出袖子中的手帕,垫在了手腕上。
其实林舒本可以不垫的,她给别人诊脉,无论男女,都不忌讳。
但此刻却是鬼迷心窍了。
郎中给林舒诊脉,诊出来一身汗。以为从脉象来看,林舒什么病都没有,脉象正常。
“李兄,你来诊诊,弟我……”第一个郎中想说他无能为力,但秦挚坐在那里看着呢,他便把到嘴边的话给收了回来。
被点名的郎中也是一身的冷汗,硬着头皮来给林舒诊脉。
林舒看着那人脸上刻意隐藏着的痛苦表情,哭笑不得。
她想啊,此时她要是这个郎中,可能比他的表情还痛苦呢!这秦挚不是逼人呢么!
他一品军侯倒无人敢惹了,那她呢,一个开医馆的平民百姓,得罪了几人,谁给开罪!
终于轮到第三个郎中诊脉。
三人都诊完脉后,非常自觉,又都不约而同的扑通跪在了地上。
“草民无能,草民无能,跪请侯爷开罪!”
秦挚指了指众人,大喝了一声:“庸医!”
后面还有类似于医馆别开了,到南衙领罪之类的话,没等说出来,林舒便接口了,看着秦挚笑说:“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挚眼睛移向林舒,等着林舒往下说。
“我也是大夫,这给人诊脉,最不愿意的就是诊出病脉。今日这三位先生没给我诊出病来,侯爷此时要动怒,是何意思呢?”
林舒是笑着说的,弯弯浅浅的笑容,她害怕自己这替旁人说的一句话,惹祸上身。
“没诊出病来是好事。”秦挚明确了林舒的意思。
秦挚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他话音落下后,三个郎中松了口气。
林舒心想着好人做到底,便又继续说道:“三位先生都回去吧,我这里没事了。”
林舒自己说这话,当然不好使。
三个郎中等着秦挚发话。
林舒见状,叫了秦挚一声:“侯爷?”
秦挚这才摆了摆手,对三人道:“走吧。”
明显能感觉到几人的松气声。
都走了。
屋中只剩下林舒与秦挚二人。
秦挚有满肚子话想对林舒说。他知道,他身为侯爷,林舒多多少少会忌惮。
如若他现在什么都不是了,发生了昨天那种事情后,林舒还会向现在这样,对他有说有笑么?
秦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