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原本热热闹闹的宴席现场顿时一静,就连那些跑堂的此时此刻也忍不住全都竖起了耳朵。
冯丹、孙雯、姬发以及十个学生听到这样的话,也不禁全都大吃一惊。
他们境界最高的也就是冯丹和孙雯,不过是一级法师,陡然间听到活动在宴席之间的这些跑堂的,居然也都是一级法师,哪能不惊?
在法师的世界之中,本来就是实力为尊,是个法师学徒有法师相陪一起吃个饭,往往已经是有些让人受宠若惊了,现在居然老实不客气的坐在这里,等着一群一级法师在这里端茶送水!
段天贵脸色一夕三变,看着李旦的脸色不像是发难,就笑了笑,说道:“驸马大人,郡主大人,这话还真是冤枉了我。段某是知道两位要来,始终担心两位在南城的安全问题,这才向法师高塔的黄伴年法师求援,请了这些法师大人过来帮忙协助一二。”
他站起身,笑呵呵的扫视着在场的所有法师跑堂,说道:“要说我们南城的跑堂全都是一级法师,那还真是玩笑话了。驸马大人您可别拿我开心。”
李旦呵呵一笑,也站起身来,端起了酒杯,说道:“其实吧,一级法师只是打底,我看其中还有好几位至少是三级法师的样子。”
段天贵再一次愣愣神,跟着端起酒杯,说道:“要不段某提议,驸马大人,郡主大人,咱们一起和这些法师大人喝一杯?”
黄伴年站起来谦恭的说道:“驸马大人,郡主大人,法师高塔也是王朝治下的臣民,驸马大人更是国立法术学校的首任校长,我们法师高塔为了驸马大人和郡主大人的安全尽一份力,也是应该的。”
“黄法师客气了。”
李旦高举酒杯,看了一眼跟着一起站起来的鲜花郡主,说道:“段城主的提议很好,我和素真敬大家一杯!”
这一下,所有跑堂的就有点慌乱了,大家赶紧的把手里的托盘放下,端起了后厨紧急送过来的酒杯。
驸马大人和郡主大人集体敬酒的殊荣,让这些法师们的眼睛都有些微微红了。
但酒杯端在手里,李旦却没有带头喝下去的意思,反而又问段天贵:“人数还不全吧?是不是麻烦段城主把城主府后院门口值守的那几位也请来。”
段天贵这杯酒第三次愣了愣神,最后还是笑了:“驸马大人慧眼如炬。”
片刻之后,又有八个人紧急赶到了宴席现场,原来这八个人全都是守在城主府前后门左右的,看着都穿了仆人的服装,但却也都是法师,而且这八位的修为居然都是四级法师。
“感谢诸位法师对我们的照顾,劳烦各位为我们站岗,我心里着实不安。法师当以修行为第一要务,心无旁骛,对实力的追求,才是一个法师一生都应该孜孜不倦的苛求。”
李旦这才笑眯眯的继续了刚才的话题:“这一杯酒,我敬诸位!满饮此杯之后,还请各位返回法师高塔,继续自己的修行。”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他仰头喝下杯中酒,笑眯眯的放下酒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驸马大人,这可使不得……”
段天贵却是有点傻眼了,浑没想到李旦直接来了这样一手,就连杯中酒也忘记喝了,赶紧说道:“驸马大人,您和郡主大人都是我们南城的贵客,你们在南城就算是磕破一根手指都是我段某的罪过啊!这些法师大人,是我借来的不假,但是大家都愿意为了保护驸马大人和郡主大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现在您要让他们回去继续修行,这个……这个可是有点不妥?”
“有什么不妥呢?”
鲜花郡主细声细气的微笑着,说道:“段城主的良苦用心,我们心领了,只是要说这么多位法师的保护,我看也未必就一定需要。”
段天贵着急的说道:“郡主大人,这可不能儿戏,南城……”
鲜花郡主笑眯眯的看着他,截断了他这个话头,问道:“难道段城主对南城的治安没有信心?”
“这个……”段天贵话语一滞。
鲜花郡主再问:“还是段城主认为,我们一行人脆弱不堪,什么麻烦都经受不起?”
“不是不是……”段天贵越听心里越苦。
出自南城法师高塔的那些法师们同样有点转不过弯来了,刚才驸马大人和郡主大人还都是和风细雨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话锋之间竟像是满含刀光剑影呢?
大家端着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一时之间就都有些茫然了。
黄伴年也有点着急,拉着药剂师协会的李明人一起站起身来,端着酒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冯丹却是提前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段城主、黄前辈和李前辈一番好意,校长和郡主大人以及我们都心怀感激。但是我们一行人的安全问题,说实话,我们还真是不怎么担心。”
他转目看着所有的来自南城法师高塔的法师们,双手举杯,微微躬身,说道:“各位之中实力最低的也和冯某一样,更多的也都是冯某的学长一级,各位来保护我们的安全,这份苦心我们感激涕零。但是说到万一遇到危险的话,呵呵,各位学长未必真的能够帮助到我们。”
李旦和鲜花郡主不动声色的悄悄对视一眼,眼角全都是笑意。
总算,有一个人领会到了李旦折腾这一套的真实用意。
孙雯紧跟着冯丹站起来,同样双手举杯,说道:“诸位学长有所不知,校长开校典礼上就曾经讲过,国立法术学校建校的根本,不在于研究法术,而在于实战,所以,虽然有些话说起来未必客气,但真实的情况可能正是如此:假设交手,诸位实力强大的学长,未必就能胜过我们。”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
一时之间,不要说段天贵、黄伴年、李明人的脸色有些尴尬和难受,就是那些现场端着酒杯的来自南城法师高塔的法师们,也无不心生愤懑。
京城来的人,口气怎么能如此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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