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毓秀正替玉璟整理衣装,谁知杜瑞带着曹青青就来了。
玉璟皱了皱眉头,仿佛不满这样宁和的早上就这样被外人所破坏。他对杜瑞吼道:“大早上的,又什么大事儿来烦爷?”
杜瑞一张肉包子似的脸又幽怨地耷拉下来,看着格外可怜。
毓秀面上露出浅淡的微笑,替玉璟整理了一番衣领。玉璟昂着下巴,乖乖的由毓秀替自己整理,格外温顺。毓秀手中动作不停,说道:“王爷大早上的,火气别这么大。”
玉璟瞪着小狗眼睛,嗔怪地看了毓秀一眼,方才道:“杜瑞,你一大早做什么来了?”
杜瑞感激地看了一眼毓秀,方才说道:“回王爷,王妃。昨日王爷白绒玄狐裘不慎被损坏,被这婢子拿回去修补了。今儿是把这狐裘送回来,王爷您看看?”
说着,杜瑞将一件毛裘递到玉璟手边。
玉璟拿起一看,一时之间倒也看不出毛裘何处受到了损伤。细细看了一看,才发现其中有一处小口,已经被仔仔细细缝补上了,若不细看,是发觉不了这等瑕疵的。
只是,那缝补之处,却隐隐沾着一些血迹。
他眉头顿时紧紧地皱了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曹青青一惊,急急忙忙跪下身子来:“请王爷恕罪!”
玉璟将玄狐裘扔在桌子上,厉声问道:“我问你,这上头的是谁的血迹?”
“是……是奴婢的……”
杜瑞皱着一张肉包子似的脸庞,细细瞧了瞧这狐裘上的血迹,心中直叫苦。明明裂口都已经被缝补得那样完整了,谁知上头又沾了血迹,惹得王爷不高兴了。这个曹青青还真是个能惹事儿的。他说道:“王爷恕罪,我即刻按照王府律例处置了她。”
“王爷,”曹青青忽而抬起头轻轻唤了一声,眸子里盛着晶莹的泪珠子,仿佛一眨眼就要滚落下来,“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一心只想早些缝好王爷的狐裘,让奴婢的好友免受刑罚之苦。因此,方才夜里补裘。烛火昏暗,奴婢双眼昏花,时常扎破自己手指。许是一个不留心,将血滴在了王爷的狐裘上。奴婢罪该万死,求王爷责罚!但也请王爷念在奴婢补裘的份儿上,免去奴婢好友的刑罚……咳咳咳……”
说着,她竟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玉璟对杜瑞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瑞只得一五一十答道:“王爷,这奴才同住的另一个浣衣女,日前不小心弄破了王爷的狐裘。原本是要按照王府条例处置了的,谁知这奴才说自个儿能补好王爷的狐裘,也便让她试了试。谁知狐裘是补好了,却被血污了。”
玉璟这才点点头,“原来如此。闹了半天,这狐裘并非是她弄破的。她反而是个替罪的。”
“正是。”
那头曹青青咳嗽得更凶,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一般,浑身抖个不停。
毓秀疑道:“杜瑞,昨日不是叫你请个大医替她瞧瞧么?怎么我看这病更加严重了几分呢?”
杜瑞也是满脸不解。照理说不应该,他从外头请的大医,名气甚大,医术精湛,可不会连一个小小的风寒都治不了。
他哪里能想到,曹青青昨日除了喝了灵蕴端来的那一小碗残余药汤之外,其他的都被她偷偷倒了。她不是不想自己的病好,她只是觉得,这病,有时候也会是招人同情的一把利器。
杜瑞叹道:“许是姑娘病重,一日两日的还好不了。昨日她又补裘到几近天明,方才使身子更虚了几分,加重了病情吧。”
p;玉璟感叹道:“原来也是我错怪了好人。本不是你的错,你却要为自己好友担下重责,一同承受。明知道自己病得厉害,却还不管不顾补裘到深夜。世上这样待人真诚的,怕是不多了。”
“王爷谬赞了。自己不慎将血滴在了王爷的裘上,还望王爷赐罪。”
“这件事,原本也与你没有太大的干系。你不必太过忧心,王府也是是非分明,谁的错,谁自个儿承担就是了。”毓秀盯着曹青青说道。
曹青青点点头,“多谢王妃宽厚。咳咳咳……”她捂着嘴,又厉害地咳了起来。
“算了,”玉璟将这毛裘往一旁一丢,丢在杜瑞怀里,“这毛裘沾上了血,拿去洗洗,赏赐给别人吧。这件事儿爷也不打算追究了。”
曹青青好容易咽下了咳意,双眸发亮,对着玉璟就深深磕头,倒在他脚下,“王爷宽厚,奴婢感激不已!”
“杜瑞,”玉璟又吩咐道,“这婢子待人诚心,也不必再让她去浣衣处那样的苦地方了。好人该得好报。前些日子那擦扫我书房多宝格的婢子被打发了,便就让她顶上吧。”
杜瑞点头应过。
曹青青唯唯诺诺道:“但不知……奴婢的好友灵蕴……”
玉璟是个性子直的,不听这话还好,一听心中就更不舒服,“你那好友,明明是她的错,今日怎么不来一道谢罪?”
“她也患上了风寒。许是因为病重,还得多休息着。”
这当然是假话。今儿一大早,天都还乌蒙蒙的,灵蕴就出了门替曹青青做她那些活计,只希望曹青青能够多休息会儿,不会太累。哪里是患了什么风寒需要休息?!
可玉璟却不知道内情,他只是竖起了眉头道:“明明是自己犯下的错,却要别人来承担,还妄想着逃避。杜瑞!”
“王爷。”杜瑞福身。
“你知道怎么处理。”
杜瑞一愣,方才点了点头,“奴才明白了。”
曹青青仍旧跪在地上不说话,可是低低垂下的双眸却扫过一丝喜悦的光。毓秀看着跪在地上这个婢子,心中生了三分疑惑。
玉璟方才都已经全然不追究这件事了,任谁都知道,这个时候不必多言,大家自能相安无事。可是,这曹青青却在这个时候暗中提醒了玉璟还有灵蕴这么个罪人在,她甚至还用患风寒不能前来的理由,让玉璟对灵蕴更恼怒了几分。
若曹青青真和灵蕴关系甚好,好到要替她顶罪的地步,又怎么会这样鲁莽地在事情将要平息的时候把灵蕴扯进来呢?
事有蹊跷。
毓秀微微眯了眯眼睛,面上仍旧是笑意一片,看不出半点异样。她催着玉璟:“王爷,时辰到了,该上朝去了。”
玉璟叹了口气,“知道了。”
“杜瑞,”毓秀吩咐道,“替王爷备好马车。”
玉璟皱了皱眉头,“真是不想去。这几天朝中暗流涌动,为了李府的事儿斗得死去活来的。我真是心中烦闷。”
毓秀好笑道:“王爷好歹也是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闹脾气。”
玉璟微怒地瞪了她一眼。
“好了好了,”毓秀给他把朝冠扶正,“快去吧。回来给你做椰香糯米糍吃。”
玉璟红着耳朵尖儿,哼哼了一声,“谁稀罕似的!”说着,慢悠悠走出了门,却在门口又站定了一会儿,转过头来恶狠狠对着毓秀道:“你不许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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