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问情——又名:贫僧为什么不可以谈恋爱

  【九】

  安大小姐终日闭门不出,太后又潜心礼佛,普门寺近日倒是安静得很。平京那边也是毫无动静,似乎那道荒唐的拆桥旨意拓跋凛下了便忘了。

  一切平静得有些不寻常。

  就连南疆的惨败似乎也是被人遗忘了。

  自那日紫竹林后,我便很难再如往日一般静心。或许是那日安离玉痛哭的模样,让我念起了师父,也让我念起了师父离去后始终难以平复的心潮……

  我坐在藏经阁的书房中,提笔抄写着经书。儿时贪玩难以收心之时,师父便是这般命我坐在剑阁之中,一字一句抄写藏书,而他则坐在一旁,把玩着剑阁中的藏剑。

  藏经阁中的剑阁,所藏青锋倒也不多。更不是什么禁地,寻常人皆能进入。师父总说,兵器虽为嗜杀之物,却也是终止杀戮的利器。虽是佛门中人,可师父却爱极了这些三尺青锋。

  他曾将我抱在他的腿上,教我辨识着那些寒芒。只是如今物是人非,藏经阁中青锋仍在,师父却再也无把玩它们的机会了。

  我不禁黯然神伤,笔触也滞凝不少,心中纷纷乱乱,始终无法安定下来。

  “师兄!师兄!”

  慧明突然闯了进来,指着外面十分惊惶地看着我。

  “何事惊慌?”我扫了他一眼,重新低头定下心神抄写经文。

  “安、安大小姐没了!”

  “没了?”我猛然抬头,直愣愣地看着慧明,不知怎的竟没来由心生害怕,“什么叫做没了?”

  “就、就是!”慧明急急地双手乱比划,话头生生卡在喉中,急得说不出半个字。“就是没了!”

  我狠狠地掷下笔,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一拂衣袖,急匆匆便往门外奔去。刚踏出门槛,我便忽地停住步伐,站在那里不再动弹半分。

  这般模样出去,又恐让人生疑。我强压心神,站在门口,喃喃自语:“生死有命,安大小姐如今……”

  我说不出一个字,也劝不了自己半分,仿佛那刻五脏六腑都被揪了起来。

  “啊呀!师兄!你想到哪里去了!”慧明急得跳脚,冲到我的面前,双手上下挥舞,“不是这个没了,是那个没了!”

  “那个没了?”我似乎松了小小的一口气。

  “就是那个人丢了!人没了的那个没了!”慧明着急地满面通红,拼命地向我解释。

  我心中石头骤然落地:“丢了?”

  “正是,今早侍女进屋伺候安大小姐洗漱,结果见房中整整齐齐,就连床榻也是干干净净,她便觉着不对,报了太后才晓得,谁都不知道安大小姐的下落。现在禁卫军正满山翻找,师兄弟们也同着一起。适才太后传唤师兄觐见,我便来寻你了。”

  “可曾找见?”

  “若找见太后又哪会来寻师兄?”

  我仔细思量,却有几分道理,便忙问:“太后在何处?”

  “后山竹林,师兄可要小心些,”他低下头想了一会,又十分着急地抬头瞧着我,“若太后怪罪,师兄大可将罪名推到师弟头上,师弟是监寺,这般不察都是师弟的过错……”

  我狠狠向他一拂衣袖,瞪着他:“瞎说哪里话,太后问什么尚且不知,况且我是住持,又是你师兄,推你头上?那还要我这个住持做什么!”

  “师兄!”

  我摆摆手打断他,扶住他的肩道:“你且先去寻人,太后那处自有我来应付,再莫乱了心神,出了岔子。”

  慧明着急地看着我,重重一点头。

  我见他这般模样,也放心许多,淡淡一笑,随之踏门而出……

  我本以为太后定当盛怒,却不曾料到,侍女将我带入竹林时,太后正安安静静地站在林间那方空地旁,瞧着空荡荡的中央独自凝神发呆,丝毫不见焦急的模样。

  “参见太后。”我行礼。

  她毫无动静,只是沿着空地的边缘,缓慢地踱着步子,神情低落,全无那日桥头威仪之像。

  “慧空?”

  良久之后,她轻声念着我的法号。

  “贫僧在。”

  “是个极好的法号。”

  我不解她此话何意,唯有合掌站立一旁不言不语。

  行了一圈,她才停了下来,仍旧瞧着空地的中央道:“圆觉为你取下这个法号的时候,怕是费了不少的心思。”

  此话何解?我疑云愈发深重,合掌垂头不敢接话。

  “只是……”

  她仍旧慢慢地踱着步子,唯有神情变得愈发沉重,隐隐透着些难以言说的伤感。

  林间深幽,唯有空地中央那极小的一块能沐浴阳光,光柱从天洒落下来,落在太后金丝绣成的凤袍上,隐隐耀出迷蒙的光芒。

  “哀家怕是要有负故人之托了……”

  她轻声地道,看着我的眸光竟让我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贫僧……”

  她摆摆手,极为优雅地打断我的话,从空地中缓缓走出,像是故友闲谈一般的口气对我道:“离玉那孩子哀家自小便知道,有些事她若是不信,便是要亲自去验证一番的。十四年前如此,而今也是一样。”

  太后并不曾打算让我开口,仍旧是自顾自地说着:“哀家得知她离去的消息,到不曾惊讶,这孩子倔,她若要离去,九牛二虎也拉不回来。只怕如今,她早已不再这普门山中了……”

  不在了?我心中突然间似被什么掏空一般,一阵发虚。

  “太后何不派人去寻?”

  “寻?”太后不可置信地瞧着我,言语有些讥讽,“大师当真是说笑了,以离玉那一身本事,山中尚且寻不见,又何况山外那般无涯天地?”

  太后停了片刻,声音更为轻柔低沉,隐隐透着些凄哀:“其实哀家也是有些私心的,哀家不想让离玉搅入这普门寺的浑水之中。普门寺虽大,可未尝能容得下一个小小的人……”

  她遥遥望向那片光柱,随后转过头对我道:“离玉那孩子笃信佛法,寻常人等若去劝她,怕是难上加难。哀家想劳动大师一事,不知可好?”

  我连忙合掌躬身:“贫僧听凭太后吩咐。”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说得极为清晰:“还请大师下山,劝离玉归来。”

  “这……”

  我犹豫着。

  “贫僧……”

  猛然抬头时,正见太后的双眼微微眯起,眼中寒芒微闪,紧紧地盯住我:“大师可有异议?”

  我无奈,只得重新低头:“贫僧领旨。”

  这般荒唐的决策,究竟是怎样定下,我并不晓得。太后有随行三千禁卫,为何偏偏让我一人去寻,回程的路上我一直反复揣度着,却始终猜测不透。

  禅房之外,慧明早已站在那里等待,见我回来,便迎了过来:“师兄?如何?”

  “无妨,”我摇头,委实不知该如何将太后的这般决策告知慧明,我沉思了许久才道,“明日我便要下山了。”

  “下山?”

  我点头,将太后在竹林间的状况,同他简略地说了一遍。慧明听了,同我一般一头雾水,在我面前来来回回地走着,搓着双手焦急万分:“太后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何突然让师兄下山?”

  我坐在案前沉思:“我亦不知。”

  慧明凑了过来,扑在案几前对我道:“师兄你可莫要忘了,师父可是万万不会许你下山的。”

  “我怎会忘记?”

  我看着他的双目,心中愁云愈来愈浓。

  自我记事起,师父便从不许我下山,最多只能到山脚那间专为普门寺制作迦楠佛香的香坊中,再往前的乡村集镇便是万万不许我去的。我虽不能理解师父为何这般,却也只能听从。可到了后来,师父管束愈发严格,哪怕山脚也不再许我常去,只许每日往返绝鹰涧和普门寺之间,十年若如一日。

  小时最大的欢乐,便是站在山脚香坊院中,眺望远方袅袅升起的炊烟,脑中想象无数遍普门山外的生活。可如今……往日里渴求的事,竟被天家一道旨意成全,却没来由地心焦。

  先师不许下山,天家却又逼我下山。三千禁卫不用,却偏偏将寻找安离玉的希望系于我一人身上,这太后,这拓跋凛,真是让我越来越不能懂了。

  我重重叹了口气:“可我不去又能如何?”

  慧明语噎。

  良久他才道:“可普门山外恁般天地,师兄你要如何去寻找安小姐?她若往北去了,你却往南去寻,那可不一辈子都寻不见么?”

  “你有何办法?”

  “这……”

  佛珠摩擦过我的指节,平日熟稔的动作在今日做来竟有些生涩:“南疆惨败,安大将军为国捐躯,可尸身迟迟未曾寻获。安小姐近日来悲痛异常,听随侍言谈间提起,似有并不信安大将军已然捐躯的事实……想来,怕不是去了南疆?”

  慧明低头沉思片刻:“可若是去了平京呢?”

  “平京?”

  “师兄你可曾留意占察问天那日?”慧明向我凑过来了几分,“你莫不曾见到陛下对安小姐深情款款,又要问天立后,我若是安小姐,怕是会去平京寻陛下,求陛下能下旨去南疆寻找安大将军……”

  我皱了眉头,转而想起那日那个自称施齐的黄门,捻着佛珠暗自揣测:“你可还记得那个施齐?”

  “施齐?”

  “正是。便是那日夜里,送来拆桥旨意的黄门,你可还记得?”

  “师兄只管说,师弟记得的。”慧明道。

  我想了想,方才回他:“你可曾记得他说,若来日能去往平京,大可过去寻他?”

  “记得的。”

  “那不如,我先去去趟平京吧。正好我也想会会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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