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色尚还朦胧,江南贡院附近,已挤挤攘攘全是赶考的学子。
谢锦词背着个兜囊,小脸严肃地来给沈长风送考。
她细细叮嘱道:“这里面是我做的干粮,足够小哥哥吃九天。”
乡试共考三场,分别是帖经、墨义和策问。
每场考三天,期间不可离开贡院,因此一场秋闱得进行整整九天。
考场中备有水缸,饮水不成问题,吃食却得自备。
沈长风翻了下自己的干粮,只见品种颇为多样,不光有常见的锅巴、面饼,还有炒米、炒面、肉干、酱菜等。
他的小词儿,倒是费了些心思。
少年桃花眼底现出几分笑意,“小词儿整得这般隆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去游玩呢。”
谢锦词红了红小脸,“这些是我特意想法子做出来的,可以保存很多天。若是光吃面饼,小哥哥这般挑剔的人,定然要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话,就考不好了。”
沈长风无言叹息,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随着贡院大门徐徐打开,谢锦词好奇地透过人群缝隙望进去。
隐约能瞧见考试的号舍一律南向成排,长的有近百间,短的也有五六十间。
听说每座号舍高六尺、深四尺、宽三尺,皆备置了灯盏与水缸,书案就是床板,等夜幕降临,便可把案中夹层抽开来做床。
考试期间,还有考官随处走动监督。
条件可谓是非常艰苦。
沈长风拎着兜囊,朝谢锦词挥挥手,“你哥哥我进去了。”
谢锦词认真点头,眼巴巴地目送他踏进贡院。
她观望了会儿,直到再也看不见少年的身影,才忧心忡忡地往回走。
刚转身,她便瞧见不远处,一位年轻的学子正和一个头戴花布巾的少女说话。
少女生得清秀,应也是来送行的。
只见她小心翼翼地递出一只竹篓,轻声道:“阿水哥哥,这里面是我给你做的干粮。等你考完,我再给你做你爱吃的肉饺。”
“秀儿妹妹,你对我真好,若这次我能中举,必定……必定去你家提亲!”
年轻学子接过竹篓,轻轻握了握少女的手。
“有阿水哥哥这句话,我便知足了。”
名为秀儿的姑娘,羞赧地低下头。
她垂眸,“阿水哥哥,你若愿意,等你明年上京赶考,我,我给你攒盘缠……”
谢锦词望着这样温情的一幕,轻轻翘起唇角。
她知晓,许多贫苦人家的子弟,因为一心扑在读书上,所以家里的开销、书院的束脩,全是家中贤妻操持。
秀儿姑娘这话的意思,乃是愿意嫁给这位学子呢。
秋阳温暖。
贡院门口,挤挤挨挨的考生们纷纷与家眷互相道别,潮水般涌进考场。
那对互诉情衷的男女,站在人群里,并不怎么惹眼。
却偏偏入了谢锦词的眼。
她眸光纯澈,见年轻学子害羞挠头时,立即笑弯了眼。
是喜欢的吧。
这位学子,应是也喜欢这位秀儿姑娘的吧?
对谢锦词而言,又有什么,能比亲眼见证一段姻缘的诞生更加美好呢?
小姑娘哼着曲儿,踩在干净的青石砖面上,开开心心地返回沈府。
一缕缕来自大地深处的细微气息,在她摇曳的白裙边缘流连辗转,最后汇成一阵惬意秋风,扶摇而上九霄。
更多的风在九霄上汇聚,呼啸着一路向南。
它们路过开阔的田野,路过巍峨的山川,送南迁的大雁一场辞行,送田园的百姓一年丰收。
江南的秋,
尽在脉脉不得语的西风里。
九天时间一晃而过。
考生们从贡院出来时,早有家眷在外等候,激动地接他们归家。
谢锦词倒是没去,只专心在小厨房做了桌好菜,等沈长风回来。
小姑娘坐在灶洞前,分明不是自己进考场,却觉得好似自己也打了场硬仗,连握着铁钳的手都忍不住发抖。
终于熄了灶洞里的火,她灰头土脸地走出小厨房,眼巴巴望着院门的方向。
天色将晚,可那人却始终不见踪影。
扶在门框上的细白小手,忍不住悄悄收紧。
就在小姑娘担忧不已时,一双温凉手掌自背后捂住她的眼睛。
“劫财好,还是劫色好?”
清冽撩人的嗓音,带着些许低沉,一如甘美的桃花酒酿。
谢锦词立刻噙起甜甜的笑容,“小哥哥!”
沈长风俯下身,轻嗅小姑娘鸦发间恬淡的沉水香,“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我的好妹妹,倒是叫我有了家的感觉。”
谢锦词欢喜地取下他臂间挂着的空兜囊,脆声道:
“什么粥不粥的,今儿可不喝粥。我给小哥哥做了好些大菜,还包了糖桂花酒酿圆子呢!你瞧你瞧,还有桂花糕!”
说着,跑到桌边,把瓷盖揭开给他看。
沈长风勾唇,“小词儿不是说,得等我考上第一名,才给我做糖桂花吃吗?莫非是我家小词儿自己想吃了?”
“才不是呢!”
谢锦词噘嘴。
她别扭地转过半个身子,垂眸细声道:“虽然并非春闱会试,我却也希望小哥哥能够高中。所以,我才特意做了桂花糕,寓意小哥哥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说到最后,她脸蛋绯红,羞得耳尖也染上了薄红。
沈长风凑近她,桃花眼里都是调笑,“那么糖桂花酒酿圆子呢?莫非是小词儿希望我与你团团圆圆,好似那蜜里调油般甜?”
这话真是不正经。
谢锦词咬牙就去打他。
两人在小厨房里追逐打闹。
窗外,天穹墨蓝,今秋的圆月露着皎洁的脸,将银纱般的光辉,洒落一隅小院。
秋虫窸窣,墙角的桂花树在月华下婆娑摇曳,弥漫出阵阵幽甜香味。
夜色澄明,正是团圆的季节呢。
……
三日后。
沈家家主沈腾自琼川归家,一早便派人去各院请唤刚参加完乡试的儿子们。
谢锦词接到消息时,沈长风还在睡懒觉。
她匆忙寻来干净的衣裳,奔到拔步床边,使劲儿催少年起床:
“小哥哥,鸿永院的人方才过来传话,说沈老爷回来了,要你即刻去书房。我估摸着应是与这次考试有关,你快快起来更衣洗漱!”
沈长风眯着眼睛坐起来,懒懒地张开手臂,“小词儿给我穿。”
他惯有光着睡觉的习惯,此时袒露着肌理分明的白皙胸膛,直叫谢锦词的一双眼不知该往何处看。
小姑娘闹了个脸红,二话不说,直接把衣裳丢进他怀里,转身去端洗脸水。
沈长风见她跑得比兔子还快,不禁动了捉弄她的心思,于是喊道:
“妹妹去哪儿?过来给我穿衣裳!否则就把你卖了,再买个听话的回来伺候!”
“不必小哥哥卖,反正我画图纸也赚了不少银子,我自己给自己赎身,可好?”
谢锦词端着脸盆进来,嗓音娇俏清脆,澄澈的圆眼睛里,满是迫不及待。
沈长风一噎。
他自个儿穿了衣裳,就连洗脸,也没敢让小姑娘代劳。
收拾妥当,谢锦词跟着沈长风来到鸿永院大书房,便见沈腾坐在书案后,两肩风尘。
约莫是担忧自家儿子的考试,因此从任上告假匆匆赶回来的。
书房里竖着八扇屏风,屏风底下隐隐可见女子的绣花裙裾。
谢锦词低眉敛目,猜测郭夫人、沈冰雁、秦姨娘等女眷也在旁听。
不多时,沈廷逸和沈陆离也来了。
沈腾正襟危坐,朗声道:“帖经、墨义两项,难以区分学问高低。真正让阅卷官判定高下的,乃是策论一项。听闻今秋的策论题目是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廷逸,你先说说你是如何回答的。”
“是,父亲。”
沈廷逸拱手,得意地瞥了眼两位庶弟,滔滔不绝道:
“《尚书》中《康诰》一篇曰:如保赤子。父母保护新生婴儿时,会格外谨慎细心,这正是因为父母对儿女的慈爱,才会有这种举动。而这种举动不是旁人所教,完全是天性的流露。这种天性流露,就是性德,是《大学》里讲的明德,亦是《三字经》里讲的‘人之初,性本善’。
“为官者,爱护百姓就该像父母爱护新生婴儿,如果心里真正真诚地祈求爱护百姓,虽然未必能完全做到合乎目标,但是也不会相差很远。关键是要用心真诚……”
他后面所言,皆是围绕为官者的官德。
沈腾严肃的面容,逐渐缓和。
听罢,他颔首道:“不错。”
沈廷逸鲜少得到他的夸奖,简短的两个字,已然使他欣喜若狂。
他宛若一只斗胜的公鸡,趾高气昂地睨向沈长风和沈陆离。
“陆离是如何答的?”
沈腾也望向沈陆离。
清隽的白衣少年,上前一步,拱手道:“保民如保赤子,儿子却认为,为官者,更应以一颗赤子之心求治国之道。
“《中庸》有云: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人的本性本心,皆是出自于天性自然、真实无妄,若有一己私欲,利欲熏心,本性本心,自然会被湮灭。唯有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活在当下、莫问前程,赤子之心不变,方能赢得百姓爱戴。”
沈腾点点头,唇边扬起一丝赞赏的笑意,“很好,为官者,不仅要真诚爱护百姓,自身怀揣一颗赤子本心,更是难能可贵。”
他眸光微动,终是望向了沈长风:
“长风,你的答案呢?”
青衣少年郎,唇红齿白,眉目清雅。
他朝沈腾作了个揖,嗓音温润,如玉击石:
“三哥和五弟所言,亦是儿子的答案。今天下大患在于贫,吏贫则黩,民贫则为盗,军贫则无以为战,儿子以为,亲倡节俭,除积习,培根本,厚风俗,养民生……”
他语调平缓,娓娓道来。
述说的,却是他眼中戎国的弊政。
谢锦词眼眸璀璨,望着他的背影。
书院里,大多数读书人只攻诗赋文章,并不关心家国大事。
可小哥哥,一双眼却洞若观火。
心境之宽,目光之远,令人钦佩。
他提出的解决方法,与沈廷逸的纸上谈兵、夸夸其谈大相径庭。
孰优孰劣,一眼分明。
沈腾笑意渐盛,赞道:“不愧是我儿,此番策论,便是拿上金銮殿,对战五湖四海的举子,也毫不逊色!”
“父亲过誉。”
沈长风微笑拱手。
谢锦词悄悄瞄了眼沈廷逸,只见他刚刚的得意尽数化作羞恼,模样很有些狼狈。
小姑娘低头,觉着有点儿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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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青梅》之108莫非小词儿希望我与你团团圆圆书看到这儿了佩服不佩服咱们的作者莺诉当然了最优秀的应该是您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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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词红了红小脸,“这些是我特意想法子做出来的,可以保存很多天。若是光吃面饼,小哥哥这般挑剔的人,定然要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话,就考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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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小心翼翼地递出一只竹篓,轻声道:“阿水哥哥,这里面是我给你做的干粮。等你考完,我再给你做你爱吃的肉饺。”
“秀儿妹妹,你对我真好,若这次我能中举,必定……必定去你家提亲!”
年轻学子接过竹篓,轻轻握了握少女的手。
“有阿水哥哥这句话,我便知足了。”
名为秀儿的姑娘,羞赧地低下头。
她垂眸,“阿水哥哥,你若愿意,等你明年上京赶考,我,我给你攒盘缠……”
谢锦词望着这样温情的一幕,轻轻翘起唇角。
她知晓,许多贫苦人家的子弟,因为一心扑在读书上,所以家里的开销、书院的束脩,全是家中贤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