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风邪肆地勾了勾唇。
谢晚筝失去了一条腿,他就知道她不肯放过谢锦词,没成想她竟然这般迫不及待,年还没过完就匆匆南下。
风家世子也来了……
正好,也该把谢锦词的身世交代个清楚了。
他不慌不忙地脱下鹤望兰大氅,微笑抬手,“请赐教。”
宁家死士一拥而上!
沈长风拔刀。
陆景淮手持画戟与他后背相抵,“沈长风!”
“嗯?”
“虽然你我相斗长大,但生死面前能够交付后背的,却还是彼此。如果,如果将来你我死了一个,剩下的那个,一定要继续守护词儿,好不好?!”
沈长风纵身一跃!
长刀凶狠地劈开一名死士的头颅,桃花眼含笑弯起,“好!”
胡瑜撩袍落座。
他看了眼巍然不动的钱文慕,薄唇轻勾,也没有出手的意思。
他就猜到静夫人想杀沈长风,这趟主动请缨护送风家兄妹南下江南,也是为了保住他看中的狼崽子。
他,
要带沈长风一起去上京!
他,
要把这少年打磨成天底下最锋利的剑!
……
就在入云阁厮杀声震天时,陆府。
卧在浴桶里的少女,慢慢睁开眼。
侍女还在殷勤地添加热水,见她醒了,顿时惊喜不已,“谢姑娘可算醒了!府医说您身中寒毒,须得用热水药浴,才能缓过来!您饿不饿、渴不渴,奴婢去给您拿茶点吃食?”
谢锦词沉默。
纤细白嫩的指尖轻轻搭在浴桶边缘,她撩了撩垂落在胸前的湿漉乌发,“这是何处?”
侍婢殷勤地把她扶起来,“这是我家公子的寝屋。哦,我家公子就是陆二少。”
“陆景淮的寝屋?”
谢锦词疑惑。
她记得自己晕在了雪夜里,却怎么跑到了陆家?
侍女搀扶她起来。
美人出浴,肌肤白皙犹如羊脂玉,触手之温润,令侍女都心神失守。
细腰和后臀之间的弧度惊人得美,雕窗外的冬阳透进来,肌肤表面更是折射出白玉般的光泽。
离开水面的脚趾圆润粉嫩,带出细碎水珠,溅湿了侍女捧来的轻纱寝衣。
刚过豆蔻之年的少女,已经美得如同尤物。
几名侍女强忍住窥视的冲动,更是暗暗欢喜自家未来少夫人如此美貌。
她们小心翼翼为谢锦词更衣打扮,顺便把昨夜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还狠狠夸了一通她们公子是怎样冲冠一怒为红颜的。
谢锦词坐在梳妆台前,静静看着菱花镜里的脸。
她身中寒毒,沈长风和陆景淮要为她挟持静夫人……
静夫人那么狡猾,他们两个是她的对手吗?
少女沉吟片刻,轻声询问:“他们现在在入云阁?”
“正是呢。”
侍女说着,拿起珠花要给她戴上。
谢锦词抬手拒绝,忽然起身。
她穿着陆景淮为她准备的崭新袄裙,拎着裙裾奔出陆府。
她要去找他们!
绣花鞋踩在长安巷的青石板砖上,她刚出巷子就撞上一个人!
她捂住撞疼的额头,抬眸望去,只见来人乃是张祁铭。
他满脸焦急,也不知道是过来做什么的。
然而她现在没时间管他,于是微微一点头,绕开他继续往天香坊跑。
张祁铭却连忙拉住她,“词儿,陆二呢?”
谢锦词语气匆忙,“在入云阁!我现在就是去找他的,你与我一道吗?”
张祁铭点点头,神情肃穆,“他哥哥出事了,我得去告诉他!”
谢锦词愣住,“陆大哥,出了事?”
张祁铭眼圈通红,“我也是从星儿那里知道的,陆大哥他……他……”
“他怎么了?!”
“他战死沙场了。”
谢锦词踉跄半步。
张祁铭犹豫,“我都来了长安巷,要不我先把消息告诉陆二他爹?前方战报很快就会传来,也叫老爷子有个心里准备。”
“不行!”
谢锦词狠狠皱眉,“入冬后,陆伯父身体越来越差,他染了风寒,又因为思念陆大哥,整个人都消瘦委顿。他要是知道此事,后果不堪设想!你先随我去入云阁,听听陆二怎么说!”
张祁铭郑重点头。
两人前一步离开长安巷,风家的车队后一步停在了巷子口。
圆脸少女扶着侍婢的手,慢慢下车。
她身着绫罗,颈间系着件貂绒斗篷,发饰极尽奢贵,正是谢晚筝。
长裙曳地,遮住了她的腿。
她遥遥盯向沈府。
原本秀美的面庞满是刻薄戾气,眼下青黑令她看起来格外憔悴,毫无青春少女的活泼可爱。
“表哥!”她声音嘶哑,“谢锦词就住在这里!她是沈家大房的女儿,就是她害了我!”
一位年约二十的年轻男人,生得俊美潇洒,眉眼间都是风流笑意。
如今才是正月,他却已经拿起绘墨折扇,颇有几分戏耍人间的纨绔感。
正是大司马府的世子,风存微。
他翻身下马,“晚筝,祖父允许咱们下江南,是要彻查你中蛊的真相,而不是随便攀咬别人。究竟是不是那位谢姑娘下的手,还需彻查之后再说。”
“连表哥都不信我?!”谢晚筝大怒,“我是什么身份,谢锦词又是什么身份?!临行前外祖母可是发了话,要谢锦词把命赔给我的!”
风存微瞥她一眼,俊脸上闪过不喜。
他抬步向沈府走去。
谢晚筝扶着侍婢的手紧随其后,冷笑连连,“以前表哥就不喜欢我,如今我被人害成这个样子,表哥竟然还帮凶手说话!也是,毕竟我是半途认祖归宗,虽然改了和表哥同样的姓氏,却和表哥并非从小往来,关系能好到哪里去?但是风存微,如果你不替我杀了谢锦词,回上京之后,我定要在外祖母面前告你一状!”
风存微笑容讥讽,没接话。
……
入云阁。
沈长风与陆景淮联手,生生斩杀了静夫人手底下二十多名死士!
剩下几十名死士还在围攻。
胡瑜眯着狭长眼眸,俊脸上难掩欣赏。
静夫人注意到他的表情,不禁微笑,“我知道沈长风是个难得的狠种,用他做刀刃,必定所向披靡。但是胡大人,我从前说过你无法掌控他,现在也依然秉持这个观点。在我看来,趁他羽翼未丰前除掉他,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夫人,我从前说过要保他,现在也依然要保他。”胡瑜惬意地轻抚过肩头蜘蛛,“瞧瞧,还未弱冠,就已有这般身手,试问天下儿郎,谁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
静夫人嗤笑。
她喝了口茶,没再劝。
沈长风和陆景淮越战越酣,丝毫不把那些死士放在眼里。
战意激昂时,萧敝言带着墨千羽等人赶了来,也挥舞着兵器加入战斗!
陆景淮踹开一名死士,“你们怎么来了?!”
萧敝言抱着长刀,畏畏缩缩躲在他背后,“听说你们和静夫人摊牌,我怕你们打架吃亏,就赶忙召集人手来帮忙!”
陆景淮替他解决掉一名死士,脸色沉黑,“还要我保护你,确定是来帮忙的?!”
“人家不是缺少战斗经验嘛!哇,陆二快救我!”
一帮少年,热热闹闹地开战。
不问前程,不计后果。
趁着鲜衣怒马,再大闹一场,再倾诉几分世间不平!
眼见着死士们渐渐不敌,胡瑜终于起身。
三十多岁的司礼监掌印大太监,威仪赫赫,俊美非凡。
指尖抬起,看不见的内力逐渐镇压整座入云阁。
时间犹如静止,连穿堂风都悄然停息!
陆景淮等人被定在原地,根本无法动弹!
沈长风面色微凛,涌动全身内力挣开束缚,高高挥舞起长刀,凌空一跃,带着雷霆之势攻向胡瑜!
胡瑜微微一笑。
修长手指优雅探至半空,轻而易举就捏住了沈长风的刀尖!
下一瞬,从刀尖开始,无数裂缝在刀身上蔓延!
“轰!”
一声巨响,长刀崩碎,沈长风倒飞出去,连着撞倒无数桌椅屏风!
胡瑜悠闲地掸了掸锦袍,姿态随意,“三五年后,再来向咱家挑战吧。”
无数便服太监涌进来,用刀剑架住沈长风和陆景淮等人。
胡瑜又瞥向钱文慕,“帝师一代大儒,不知武功如何?请赐教。”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沈长风看着交手的两人,羽玉眉微蹙。
老师他……
真打算那么做?
他低垂眼帘。
他要权与力,也要谢锦词。
似乎,的确没有比那个主意更好的法子了。
“沈长风,你说祭酒能不能打赢胡瑜?”陆景淮抹了把脸上的血渍,“要是打赢了,今儿晚上铜雀楼我请客!”
沈长风瞥他一眼。
他仍旧单纯,以为今日这场架的矛盾中心是谢锦词,却不知今日这场架,分明是朝堂上的博弈。
有些路,一旦走了就不能回头。
现在,他就要踏上那一条路。
青衣少年勾唇一笑,竟是格外洒脱。
……
谢锦词和张祁铭赶到入云阁,已是人去楼空。
楼中陈设被砸得稀烂,可见经历了一场怎样的大战。
掌柜的坐在门槛上哭,瞧着可怜极了。
她连忙问道:“掌柜的,今日包下入云阁的人去了哪儿?”
掌柜的擦擦眼泪,“我赶来的时候,远远就瞧见他们往城北走,瞧着凶神恶煞都是权贵,我也不敢问他们索要赔偿……你说我这酒楼好端端开在这里,却三番五次遭人砸,大正月间的,真是晦气!姑娘,你要是认得那些人,替我问一句,能否赔我些银钱……”
谢锦词想了想,“你去陆府要银子吧!”
说完就与张祁铭赶往城北。
两人租了马匹,快马加鞭行了一刻钟,终于寻到沈长风等人。
远远地,谢锦词看见静夫人、胡瑜都在,宁家的死士和几十名手持刀刃的太监立在两侧。
陆景淮、萧敝言等少年被捆了双手丢在地上,旁边,帝师钱文慕浑身是伤,同样被绑缚。
沈长风手持长刀,静静站在他们中间。
【《锦绣青梅》】之213他要权与力,也要谢锦词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作者【莺诉】没日没夜精心构思的经典优秀作品【魁星阁】的这一本【《锦绣青梅》】之213他要权与力,也要谢锦词是给力网友自发转载作品
《锦绣青梅》之213他要权与力,也要谢锦词书看到这儿了佩服不佩服咱们的作者莺诉当然了最优秀的应该是您才对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本还有资格入您的法眼吗《锦绣青梅》之213他要权与力,也要谢锦词要是还不错的话可一定不要吝啬您的正版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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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小心翼翼为谢锦词更衣打扮,顺便把昨夜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还狠狠夸了一通她们公子是怎样冲冠一怒为红颜的。
谢锦词坐在梳妆台前,静静看着菱花镜里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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