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音,却听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门缝儿,寒东琅瞅着他问:“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似的,是宇文思家的令郎吗?”
“嗯,是的,你就是冷月寒星的那位老情人吧!你可将她害惨喽,多么好的一个令爱呀,因你而贻误了青春,至今孑然一身。做男人就该像我那样,爱一个人就要勇敢地娶她,尽管我娘不同意,我便来个先斩后奏,先生个孩子下来,看她能拿我咋样?卧榻上躺着的就是我爱的温紫菀,就是穹隆城里有名的草药王温附子家的令爱,我和她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由于父母反对而导致她失踪,后来久别重逢,我俩便去穹窿山跟着章健硕他们一班人学武术了,过完春节后飞虎神鹰队便要奔赴长安了。父母当初说好1月1日让我们完婚的,就是前天,可是娘反对我与温紫菀结婚,大吵了一架,爹便退却了,爹娘也不讲话了,我不因他俩闹别扭而退缩,得知爹去了穹隆山,我便带着温紫菀下山来这里亲热了,你今晚得另找住处啦。按理说你应该跟冷月寒星住在一起的,干吗跑到我爹这里来啦。”
寒东琅困惑地问:“你爹同意了,你娘为啥反对呀?按理说爹说了算的,你家难道是你娘做主的。”
宇竹箫摇摇头说:“不全是,爹也没说同意,但也没说不同意。担心我们去了飞虎神鹰队后各自一方居住,生活带来不便,若是有了孩子,温紫菀的生活就会变得非常艰难,而且飞虎神鹰队一般情况下不允许新婚夫妇参加的,原则上是武功高强的单身未婚男女,年龄不得超过二十五岁。而章健硕领导的这支队伍,就有三对新婚夫妇哎。他自己跟林曼莺一到山上便迫不及待地睡在一起了,还有一对王晓华和章筱芳,林曼莺还怀着三个月的身孕哩。我的温紫菀也有身孕两个月左右了,只是不知道章筱芳是否怀孕了?”
温紫菀听见说话声,低声问:“竹箫,谁来啦?我该起卧榻吗?”
“我爹的客人来了,你就穿衣吧!等你打扮一番后,我再请他进门。”
“嗯,好的。”温紫苑动作利索地起来了,略施粉黛后,相貌焕然一新。宇竹箫情不自禁地吻着她的红唇说:“你真美,可是门外的那个更有成熟迷人的魅力,我可不敢让你去见他,你就乖乖地待在房间里,我带他去楼下大厅里聊一会儿便回来陪你。”
温紫菀眉头一皱道:“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男人,还没过门就想控制我,休想!”连忙去打开门。可是门外没人了。
宇竹箫失望地说:“我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子,有失斯文,不像个大家闺秀。”
“我原本就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而是长年累月跟随家父上山下地中草药的黄毛丫头,穷人家的孩子,当初你母亲瞧不起我,才不同意你娶我的,你难道忘了吗?如今后悔还来得及,我家有的是打胎药。不会高攀你这位宇刺史家的令郎。再见!”随即跑了。
撞到了刚上楼的寒东琅,东琅倏地站起来扶着温紫苑问:“姑娘,没伤到你吗?都怪我只顾着赶路,没注意到你跑过来,对不起喔。”
温紫菀听到浑厚的男中音,急忙抬头看着他,顿时眼前一亮,琢磨着平江州官署里哪来的潘安啊?连忙轻声温柔地问:“你貌若潘安,我以为潘安再世了,请问何方人士,来这里找谁?小女子是穹隆城里温附子家的令爱,名叫温紫菀,请多多关照。”
寒东琅温文尔雅地说:“我非本地人,你我素不相识,何来关照之言。姑娘长得俊俏靓丽,貌若西施,想必是宇文思家的儿媳妇吧!”
温紫菀灿然一笑道:“非也,小女子还没婆家,芳龄十八,不知你是否有家室喽?”
站在温紫菀身后的宇竹箫大声说:“他不仅家有妻妾,有三个儿女,还有相爱几十年的老情人怀着身孕哩。名扬穹隆城的歌后冷月寒星便是他的情人,他此番来穹隆城就是为了接走冷月寒星的。你不会是对他想入非非了吧?”
温紫苑转过头怒瞪着他问:“看上了如何?没看上又咋样?原来他就是名闻遐迩的寒东琅大理司直,失敬失敬,冒犯了,请原谅!听说你的心里只藏着冷月寒星,我才不信呢。那个男人不是喜新厌旧的动物呀!只是没遇到适合自己的猎物,一旦遇上了,便将旧情人抛诸脑后喽。你十个大理司直也不例外,何况仅有一个寒东琅大理司直哎。”
寒东琅心里扑腾了一下,原本第一眼对她蛮欣赏的,给人的感觉是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花容月貌,顾盼生辉,她都具备,可是听了她刚才这句话,好感荡然无存,心里思忖道,大多数女人真是徒有虚表啊!难得遇上像寒晨星那样才貌双全的女子哎,难怪自己对她痴情不易,日思夜想喔。
温紫菀见他陷入了沉思,慌忙追问道:“你在想什么呢?该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哟。”
寒东琅鄙视着她道:“我的心里唯有寒晨星,请你别太高估了自己。再见!”掉头下楼。径直去找左安铭。
左安铭见他拎着行李回来了,惊异地问:“不是没关着门吗,干吗回来了哩,嫌弃房间太凌乱了吗?”
寒东琅摇摇头道:“非也,是他家的令郎带着女友在睡觉,我怎么好意思进去呢?我去孟尘缘那里登记一间旅店好嘞。”
“不用去登记旅店了,我送你去冷月寒星那里,她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儿,你这一走,她便回房垂泪了。你们男人真是听不懂女人的话呢?还是想杀杀女人的戾气呢?你寒东琅跟冷月寒星可谓是老夫老妻的啦,犯得着跟她置气吗?寒月静竹爱她那是他的权利,你能阻止他的思想吗?阻挡他追求冷月寒星的脚步吗?你若不想让别的男人对冷月寒星想入非非的,那你就赶快娶了去,不然是很难说的。今天的你太没男子气度了。走呀,还傻站着干吗呀?等她眼睛哭瞎了再回去吗?不怕伤着她肚子里的骨肉吗?”站在门口的任幽兰怒气冲冲道。
左安铭打岔道:“原来老情人闹别扭了,你是否吃寒月静竹的醋呀?他全家人瞧不起怡红楼里的所有人,你甭担心寒月静竹会抢走你的心上人,赶快随同任幽兰回去,今晚有演出,你的眼福不浅哎。”
寒东琅严肃地说:“此番的别扭非同往日,除非她本人来请我回去,否则,我就住在旅店里好嘞。”
任幽兰注视着他说:“反正不是我的事儿,话已带到,听不听随便你啦,我是巴不得你俩断然决裂,我好趁机追你,男人总是禁不住女人死缠烂打的,你也不是另类吧!”
“我不是另类,但是个异类,我的心肠要是硬起来,比钻石还要坚不可摧,我要是跟一个人赌气,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的,甭说十头牛啦。请你转告寒晨星,此番她真的伤了我的心和自尊,男人的自尊比生命都重要,若是她不来主动请我回去,不向我当面认错,不跟那个寒月静竹做个了断,那就是彻底断送了我俩的前情旧梦。我仍愿被相思病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也绝不愿意先低头去找她的。我即便死在她前面,也不需要她来送葬。她即便马上要死去,我也懒得去看她,请你转告我的话便是,谢谢,再见!”
任幽兰激动地说:“先别急着说再见,我也不会将你这段话捎给冷月寒星的,因为你根本做不到。你是个嘴硬心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男人,假如冷月寒星面临着匈奴的刀剑,在场的人好多,但你会是第一个冲上去救她的人,你嘴上承不承认无所谓,心知肚明罢了。我对你的了解够深刻的啦,我的话说完了,你也可以走啦,何去何从,随便你啦。”:
寒东琅不吱声,瞪了她一眼,拎着行李气冲冲地夺门而去。
左安铭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盯着任幽兰问:“他俩怎么啦?今天我看寒东琅当真要火山爆发啦,冷月寒星是否跟寒月静竹亲热被他逮个正着呀?”
“瞧你想哪儿去了,冷月寒星不是个轻浮女子,她连寒东琅都拒之门外,还会接纳不了解的男人吗?她的自卫防御本领很好,男人休想对她揩油,甭想挤进她的心坎里去。迄今为止,也许仅有与寒东琅有过鱼水之欢哦,你甭替她担忧的。他俩即便此生不见面了,也不会忘却彼此的,我称他俩的爱情叫裂魂散,合适吗?”
“这个名字取得好,取得妙啊!妙不可言哩,我还有事要忙,你先请回吧!”
“嗯,好的,有机会帮我劝导一下寒东琅。拜托了,再见!”
左安铭见她走远了,自言自语道:“谁愿多管闲事呀,感情的事儿当事人也分不清东西南北哩,何况我是个一无所知的外人哎,这对老情人迟早得一个先死的,最好让那个冷月寒星先走一步,否则寒东琅的聪明才智被遏制,大唐刀剑案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告破哩。真叫人头疼哎,新春马上要到了,案件却毫无进展,怎么向皇上交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