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无影爽朗地说:“那也行,既然你不想回到长安庄医馆疗伤,我也不勉强,但是先做个笔录,签上你的大名,以后若是得了破伤风死去,或者半死不活的等等后遗症,一切责任自负。至于各种费用,我五天内完成,去长安庄医馆结账,回来后一次性付给你十两银子,不包括庄医馆里我所支付的医药费,够了吗?”
阿菊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一出口就是十两银子,兴奋得喜笑颜开道:“够了,够了,英雄就是英雄,气魄完全不一样,一开口就是十两银子,令我措手不及,兴奋得说不出好话来了。谢谢你的大方慷慨,真的非常感谢你,也很感激你的义举,令我自愧勿如,羞得无地自容了。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铁杆朋友藤无踪,请你代我向他道歉。”
苗无影微笑道:“真是不打不相识,不打不成交呀!好嘞,我们的事儿就这样说定了,从今往后不得反悔啦,路上遇见是朋友喽。现在麻烦官署给我们做个证人,立字为证。”
寒东琅连忙说:“好的,既然你们达成了协议,那就跟我来吧!”
寒东琅将阿菊带到郎亦秋的办公室做笔录,苗无影也跟着来了。所有的程序完成后,已经夜幕低垂了,苗无影要请客,阿菊提出去聚龙斋就餐,叫上官署里所有的人。
寒东琅说:“我有急事去不了,宇刺史已经在聚龙斋了,其余的人让妙笙箫去通知。”
妙笙箫急忙说:“我出差好几天了,没有洗澡,浑身臊臭,感觉疲累,还是回家舒服,不想赴约了。余下的人也不多,烦请郎亦秋去通知吧!”
阿菊拉着脸说:“可以销案了,就翻脸不认人啦,不给颜面了,不想去聚龙斋就直说,没必要找理由推脱。要是苗无影说去孟尘缘糕饼店请客,你们会找借口拒绝吗?别门缝里瞧人,好戏还在后头哩。”
寒东琅怒视着她问:“你此话什么意思?案子都已经告破了,还有啥好戏,不妨说出来。”
阿菊仰起头颅说:“几把刀是有主了,可是两把剑回到王才顺当铺了呢,还是物归原主了呢?你们都亲眼看到青龙剑和鸦九剑了吗?看你们怎么向皇上交代?够你们折腾半世的啦。”
妙笙箫感觉她话中有话,狐疑地问:“听你的口吻,仿佛知道两把剑的下落,那你说说看,两把剑是谁盗窃的?如今又在谁的手里?要是你提供的消息属实,我们顺利找到了这两把剑,并按时送到长安皇宫里,官署对你重重有赏。”
阿菊努努嘴角说:“谁盗窃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如今在谁的手上你们还需一番周折的,眼下还没到透露给你们详细信息的时候,看你们怎么对待我,到底有无诚意合作?赏金是多少?”
寒东琅急忙将妙笙箫拉出门外,来到走廊尽头,低声嘀咕道:“这个阿菊是不是当初聚龙斋的阿菊啊?我感觉语气和声音不像是当初阿菊的口气哎,会不会是调包离间计啊?失血那么多,却能顺利到达长安庄乾梅医馆就医,苗无影说在庄医馆碰到她的,并顺利将她带回到这里,你不觉得其中有诈吗?”
妙笙箫点点头说:“我总感觉那里不对劲,可又说不出道道来。最主要的疑问,阿菊是从哪里来的,在聚龙斋多少年啦?与苗无影是什么关系?会不会是老乡?阿菊一直在聚龙斋,怎么知道两把剑被谁盗窃,如今又在谁的手里呢?”
寒东琅苦笑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呀?阿菊是老叟将她安插在聚龙斋的眼线,目的是想盗取水龙剑的。”
妙笙箫诧异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曾耳闻阿菊是孤儿沿街乞讨,被老叟收留到丐帮里去的,对她视同己出,百般宠爱,犹如父女关系。”
寒东琅慌忙打岔道:“没错,老叟并将其最拿手的武功手把手地传授给她,将她训练成武林高手,女中豪杰,平时深藏不露的。只要老叟一声令下,不论什么任务,杀人放火盗窃等等,阿菊不问缘由,不分好人坏人,甘愿为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
妙笙箫嗯了一声,朝办公室走去。寒东琅急忙拉住他问:“我们是否去赴宴?”
妙笙箫急忙说:“当然要去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两个人回到办公室,阿菊大声问:“商量好了吗?苗无影,去聚龙斋咋样?”零一读书网
苗无影低声道:“随便,一切服从朝廷命官的指示安排。”
妙笙箫微笑道:“我和大理司直刚才商量过了,大小案子在你们的全力支持配合下,才得以圆满结案,我们决定聚餐庆祝一番,不劳苗无影破费,这笔餐费就由我们官署里的人平摊好嘞。你们先到院子里等候,我去叫一下在场的应卯人员,随后便去聚龙斋就餐。”
阿菊竖起大拇指说:“我就知道妙司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我们这就去院子候着。”
妙笙箫领着华璟珺、东方晓月、韩东君、贺兰云海、刘琉光、欧阳冠希、光长乐来到院子里,瞅着阿菊说:“今在此应卯的总共十个人,宇刺史好像带着几个人还在聚龙斋,是否可以出发啦?”
苗无影伸指说:“瞧,宇刺史他们四个人回来了。”
宇文思跨进大门,瞧见苗无影和阿菊,欣喜地说:“阿菊真的还活着,那就做个谈话笔录,可以结案了。”
妙笙箫连忙说:“所有程序都已经完成了,案子了结啦,苗无影说要请我们全体人员吃饭,这就去聚龙斋聚餐,出发吧!”
宇文思手一挥道:“不行,不能赴苗无影的宴会,更不许去聚龙斋,外人不知情,以为我们徇私舞弊放了他,那就麻烦了,全部到膳堂就餐。我中午已经吩咐膳堂多做些饭菜,迟点开饭的。苗无影和阿菊也去膳堂用餐,请客之事以后适当的时机再说。”
苗无影竖起大拇指道:“终究是刺史,思维缜密,想得比我们周全,好的,请客以后有的是机会,先去膳堂用餐好嘞,走吧!”
十几个人朝膳堂走去,饭后已经是夜幕降临,穹隆城里华灯初上了。众人各自回家后,院子里就剩下宇文思和寒东琅两个人了。
宇文思靠近他身边,温和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要我能帮上你的忙,尽管开口。”
寒东琅忧伤地说:“我在平江州官署将近一年了,与你们并肩作战,同甘共苦,勠力同心,出生入死的侦破各种案子,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所有案件都基本完成了,想到自己离别在即,有点依依不舍的,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啊?”
宇文思平静地说:“大理司直,别绕弯子了,你恨不能插翅飞膀,转眼就到长安去寻找冷月寒星。如今的案子就是两把剑还没亲眼看到。虽然老叟说交给了寒晨阳和寒晨月,但毕竟没有看到实物,还是悬着一颗心呐。”
寒东琅唉声叹气道:“是啊,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青龙偃月刀在蔡凌骁手中,寒月刀在李尅勇将军手上,足可以放心了。可是鸦九剑和青龙剑仅仅凭老叟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啊!何况刚才阿菊话中有话,暗示我们这两把剑,不一定在寒晨阳和寒晨月手中哎。我们要么找老叟再次核实,要么派人去边陲寻找寒晨月和寒晨阳,将这两把剑拿回来,交给如今的皇帝,我们的案子才可算圆满完成了。你说呢?”
宇文思长吁短叹道:“是啊!你跟我的想法常常不谋而合,我真舍不得你离开哎。要是你不想留下来,我也不想干了,计划辞职归田,过五柳先生那种放荡不羁的田垄生活。切身体验一下‘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戴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的,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悠闲生活,你觉得如何啊?”
寒东琅摇摇头道:“你这种向往,目前不符合实际哎。朝廷需要你,穹隆城老百姓需要你,你还是兢兢业业做好你的刺史吧!我又何尝不想学做五柳先生,享受那种‘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自由自在生活咦!”
宇文思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说:“你我肝胆相照,倾诉衷肠,难得一遇的好友哎,去房里彻夜长谈如何?”
寒东琅爽朗地说:“当然可以啊!只是你的夫人来了,站在大门口,月色微明,你没看见吗?你夫人也许找你有急事,你还是先回去吧,有事明天聊,我也感觉累了,想早点休息哎。”
宇文思抬眼瞧见张泽兰进来了,上前大声问:“你不知道我最近很忙吗?干吗找到官署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