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过后的第二天,王允按照约定将歌姬返还给董卓,虽寿宴上的事王允只字未提,但风言风语早已传到董卓耳中。只是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还牵连到吕布,董卓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置,尤其是二者的身份,简直就是一桩家丑。考虑到这些,董卓只好将此事埋于心中,直至王允离去,董卓也未曾出声询问此事。
然而董卓有意淡化此事,可作为此事的始作俑者,王允焉能让董卓如愿?在他的筹划下,凡是当日参加寿宴之人,只要碰到董卓就会明里暗里的祝贺一番,搞的董卓不厌其烦。而且又不能因为此事冲道贺之人发脾气。
久而久之,董卓感觉到这么做也不是个办法,遂在事发后的第五天,董卓在府内大宴群臣,并且喊来了柳简亲自主舞。一开始众人还不明白董卓打的什么心思,直到众臣见吕布到来以后,董卓赐酒给柳简,随即召她入座服侍,他们才清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望着依偎在董卓左侧的柳简,吕布藏于桌下的双手紧紧的握住,脸上的怒意溢于言表,众臣见状纷纷噤声,不敢在拿柳简与吕布之间的关系说笑。反之董卓怀搂着柳简,好似再跟众人宣示主权一般,望向吕布的眼中尽是浓浓的不屑之意。
另一旁的王允见状,嘴角微微上撇,心中的大石陡然落下,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王允根本不作他想。相信凡是见到此情此景之人,都不可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在别人胯下承欢,尤其是跟自己有着父子关系的男人。同样吕布一旦背着董卓染指柳简,那么董卓也不会轻易放过吕布,到那时二者这间必然你死我活。
一场暗流涌动的宴席在众人各样的心思中草草结束。席尾吕布黯然起身,随后孤身离去,望着吕布萧瑟的背影,柳简芳心一阵刺痛,然而她也清楚此事并非是她一介歌女可以解决的,遂将目光转向王允,眼中尽是哀求之意,希望王允可以帮她一帮。
好在王允也明白分化董吕离不开柳简的帮助,于是向柳简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随后起身对董卓笑道“启奏太师,老臣有一件事还未告知太师,希望太师听完能原谅老臣僭越之举。”
“哦?王司徒有何事要禀告老夫?”闻言,董卓别有深意的笑了笑,而搂着柳简的臂膀越加用力,好似要把其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弄的柳简秀眉紧蹙,但为了与吕布在一起,只好做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以换取董卓的怜惜。
瞧着董卓的做派,王允深呼一口气,指着董卓怀中的柳简,轻笑道“太师有所不知,当初太师将歌姬借与老夫后,老夫见此女甚合心意,遂将其认作义女,此事未经太师允准,王允在这向太师道歉。”
“原来是这事啊?”瞥了一眼怀中的柳简,董卓嘿嘿一笑,随即将柳简放开,若有所指的问道“此事不算是什么大事,此女有王大人相护,也算是她的福分。不过老夫听闻在王大人府上之时,我那义子也看上了此女,不知此事是否是真?”
见董卓捅破这层窗户纸,柳简心生愉悦刚想出声承认,一旁的王允紧忙轻咳了一声,垂于两侧的手轻轻摆动,示意柳简不要多嘴。随后在柳简的疑惑中,王允无奈的笑道“市井传言老夫也曾听闻,不过此事绝非如此,希望太师不要因此介怀温侯。至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夫只能说是天意,谁也未曾想到柳简竟然与温侯同是五原人,故有此传言。”
柳简见王允将自己与吕布的关系分属同乡之上,丝毫没有帮自己之意,美眸之中不免生出一丝失望,但转念一想,如若将她与吕布的关系挑明,那董卓真的能允许自己与吕布在一起么?于是柳简轻声说道“回禀太师,义父所言句句属实,外界传言污染小女子的名声也就罢了,毕竟是蒲柳之姿当不得太师与温侯厚爱。但其散播谣言之人的内心是何等歹毒,难道太师没有发现么?”
听到柳简顺着自己的话将董卓引入套中,王允心中大喜过望。果不其然,董卓阴笑着挑起柳简的下巴,嗤笑道“美人想跟我说什么?传播谣言的人怎么歹毒了?”
柳简闻言赶忙将目光转向王允,毕竟她的身份与王宇身份不同,有些话她来解释与王允来讲根本两个概念。没准还会造成相反的结果,于是王允轻笑道“传播谣言之人依老臣来看,恐怕是关中的逆贼所为,一旦借此分化了太师您与温侯的关系,那将来关中与并州大战之际就会少了一个威胁,所以小女才会有此一言。”
闻悉,董卓挑着柳简的手轻轻一勾将柳简的俏脸扯到近前,随即在柳简的美x唇上轻吻了一下,笑着赞道“不愧是老夫相中的美人,果然聪慧。”
谁也没料到董卓会突然行此等轻薄之举,柳简愣了片刻,紧忙退到一旁,粉拳紧握,好似娇羞一般。但只有王允明白,董卓此举已经过了柳简心中的底线,这位痴情于吕布的女子,恐怕心中对董卓早已怒不可遏。
随后董卓往后一靠,随手拉过另外一名陪酒的女子,嗤笑道“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奉先吾儿乃是我钦定的世子人选,他龙俊想要借此分化我与奉先的关系,根本痴心妄想!明日我便会叫来奉先跟他言明此事,以免他受激上当。”
“如此是为最好!”听到董卓打算将吕布叫到府上,王允心中越发暗喜,只要给柳简与吕布单独相处的机会,那么董卓今日的举动便会成为二人之间将来最大的爆发点。于是王允悄悄递给柳简一个眼色,随后便向董卓告辞。
可王允没有想到,等他离开以后,董卓居然自己作死,当晚竟要求柳简侍寝,好在柳简聪慧,以天葵之事躲开了此劫。不过鱼水之欢可免,但侵扰之音却严重的影响了柳简的睡眠,于是她对于董卓的恨意越发深刻。
第二日,按照董卓的命令,吕布一脸冷漠的赶到太师府。然而董卓因为昨晚的荒唐之举此刻并未起床,毕竟年纪已非当年,加之这几年来的荒唐之事也没少做。当然吕布也清楚董卓的情况,于是走进内院等待第一时间面见董卓。
因为昨夜并未侍寝,加之为了应付那些糜烂之音,所以柳简当晚睡得很死,早上起的很早,俏脸之上还带着些许的倦意。不过这一切待她见到朝思暮想之人以后,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看着吕布昂首挺胸走进廊道,柳简紧忙小跑到前。
不过让其没想到的是,吕布好似并未见到她一般,就这样直愣愣的略过柳简,向不远处的亭子走去。柳简见状紧咬嘴唇,美眸之后尽是委屈之色,不过生在塞北的女子又有哪个不是大胆之辈,于是柳简冲着吕布的背影娇喝道“你给我站住。”
吕布闻声轻轻一叹,转过身来无奈的问道“柳姑娘叫住在下何事?你要明白你我二人的关系在世人眼中如同母子,有些事已经成为了禁忌。”
“母子?”听闻这两个字,柳简的心好像撕裂一般,美眸之中尽是说不出的哀伤,站在那里就直勾勾的盯着吕布,好似要看清这个男人的本心一般。
此情此景,吕布心中也是一阵悸痛。于是走上前扶住柳简的香肩,轻声安慰道“柳姑娘厚爱,本将心中惭愧,可世俗如此,很多事情无法周全,还望姑娘见谅。”
但柳简好似没有听到吕布的劝慰一般,一脸黯然的自嘲道“原以为我喜欢的男子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可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懦夫。”顿了顿,柳简抹了一般眼角的泪痕,抬起自嘲的俏脸,对吕布讥笑着质问道“早知如此,当日你为何要在王府之中对我许诺?昨日又为何黯然离场?你可知昨日他为何将我至于身旁?待你走后有如何轻薄于我?若不是我机智,恐昨晚便成了他的禁脔。”
被柳简一番质问,吕布的脸色不免阴沉,不是因为柳简嘲弄他是个懦夫,而是对于董卓的急不可耐,坊间传闻他也清楚,可没想到董卓为了私心居然如此不顾吕布的脸面,竟想将绿帽子扣在他吕布头上,并且还要严瓷合缝,此等羞辱吕布安能忍受。
盛怒之下的吕布也顾不得世俗礼制的僭越,当即拉起柳简的小手便向前院走去。既然董卓想拿柳简做文章,那他吕布同样可以,绿帽子到底是谁的还未曾可知。但谁知二人之间的争吵恰巧吵醒了屋内的董卓,待董卓出来正好看到吕布拉扯着柳简。刚刚从温柔乡起来的董卓瞬间暴怒,立即返回房间拿起那把跟方天画戟相似的小戟向吕布二人掷去。
‘唰’的一声,飞戟正巧射在吕布面前的廊柱上。见飞戟没有立功,董卓怒声喊道“吕奉先你个不孝子,老夫今日定要宰了你。来人给我抓住此贼!”
飞戟过后柳简紧忙回头,恰巧听到董卓盛怒之下的言语。生怕自己的爱郎有失,于是柳简赶忙挣脱吕布的大手,哭声劝道“这是太师府,你赶快离开,我帮你拦住他!”
其实吕布早已发现董卓,只是没想到董卓竟然要用飞戟取自己的性命,恼怒与忧愤之下,吕布刚要回身迎战董卓便听到柳简的劝慰。于是吕布暗骂一声,急忙逃离太师府。
随后董卓封城严令抓捕吕布,吕布无路可逃之下,藏进了司徒府内。王允见到吕布以后,紧忙召来杨彪等人商议除掉董卓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