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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成功拉拢

烛迹南疆篇 朗兮 5792 2022-11-08 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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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同时一怔,辰追不由自主地走向她,被施烁拦住,他坚定地摇头:“不可能。将军和我说过,他的女儿只比我小两岁,今年应该二十三。而你,看上去二十都不到。”

  神葵笑了一声:“你也说了只是看上去。”

  辰追看看施烁,看看神葵,这个冲击太大,他一时拿不定注意了。施烁虽然很震惊,但理智犹存,他对神葵就是“涧汋”这个身份还是疑虑重重。

  神葵道:“你们是父亲下属的孩子,父母双亡后一直跟着他住在军营。蝶涯偷取军饷被父亲发现,他不忍看她孤苦漂泊,便让她留在了那里。阿酋是战火遗孤,他大我三岁,被父亲抱回来的时候尚在襁褓,在将军府住了五年,但他离开时我只有两岁,对他也没有记忆。我的父亲,常年征战在外,好久才回来一趟,所知有限。”

  “你那如何证明?”

  “我唯一有印象的是我的哥哥。他自小身体不好,一直在家中养病,八岁才去了父亲的军营,正是他……去世的那一年。他在军营待了半年,你们应该熟悉他的。”

  见施烁默认,她接着往下说:“他左肩有个小孩的牙印,有一处特别的深,是因为我左边长了颗虎牙。”说完咧开嘴巴,呲牙让他们看清楚。

  神葵看到他的眼底的松动,知道他是信了几分,继续往下说:“他喜欢刻木雕,而且会在每一个木雕底下刻上月亮,月就是我;他不能吃鱼,也不能吃虾,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他实在馋了,拿筷子舔了下,结果浑身发紫;他喜欢给我编花环,偏爱黄色的小花;他喜欢摸乱我的头发,捏我的脸。我想,如果他和蝶涯处得不错的话,或许也会这样子对她。”

  施烁拦着辰追的手臂渐渐垂了下去。盛家大公子早逝,若不是长久相伴身旁的人,怎会对这些细枝末节一清二楚?

  辰追上前,犹自不敢相信,再一次确认道:“你真的是将军的女儿?”

  神葵看进他眼睛里,坚定不移:“我是。”

  辰追上上下下地看着她,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我们都以为你已经……你怎么逃出来的?”

  “父亲的朋友救了我。”神葵一语带过,细节真要说出来会牵扯很多,还会牵出她护国圣女的身份,这一点,她暂时还不想让他们知道。

  他们不是青梅竹马,可能见过,但已经全然没有记忆,他们在过去就不认识,现在也就没有似曾相识一说。只是,有一个像山一样伟岸的男人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她看着父亲的石像,落日余晖在他身上打上一层金色的光,死后依旧如活着时那般光芒万丈。

  辰追第二次下跪,这一次是对着神葵,嘴里激动地说着:“小姐!”施烁也跟着跪了下去,唤了声“小姐”。

  神葵立马扶起他们,叹气道:“我已经不是将军府的小姐了,你们不要这样叫我。”

  辰追是性子直,胡乱地抹了把眼泪:“不,你永远都是小姐。若将军知道小姐还在世,一定也会非常安慰的。”

  神葵认真道:“虽然你们不像阿酋,是父亲认养的义子,但父亲待战友如同手足,战友的孩子对他而言就是自己的孩子。你们不要叫我小姐,和父亲一样喊我的名字吧,涧汋。”

  他们好像不太好意思,叫了两声都没叫出口,神葵佯装生气,他们才喊了声。施烁那声勉强也就算了,但辰追那句也太瓮声瓮气了。

  神葵失笑:“难道哥哥去了军营,你们也喊他公子么?”

  辰追不好意思地摸着头,憨笑道:“阙声让我们直接喊他的名字。”

  “那便是了。之前你们怎么喊他,现在就怎么叫我。”

  他胡乱抹了把脸,双眼通红着,道:“涧汋。”

  这些天加上今日,她对这些人也有了一定了解。辰追个性单纯,有股蛮劲,容易冲动。施烁沉着冷静,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浅余则冷若冰霜,对无关自己的事情素来漠不关心,但对同伴却是拳拳之枕。

  神殿的看门人突然开口发问:“你真的是盛挺将军的女儿?”

  这是她父亲一生都引以为豪的地方,她不需要隐藏,她自豪道:“是,我是盛挺将军的女儿。”

  那老头神色变得不自然,神葵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最后他只感慨道:“你父亲是个好人。”更像是自言自语。

  神葵猜想,老头应该是想到之前对她态度恶劣,现在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觉得对她太不敬了吧。

  对南疆人来说,盛挺将军是上天派给他们的福音,带领他们摆脱死亡和穷苦,给他们带来希望和尊严。这句好人,他父亲担得起。这样的话从别人口中听到,她很骄傲,很欣慰,很感动,还有人像她一样记得那个威武伟岸却英年早逝的男人,还念着他的好!

  神葵友好地微笑:“谢谢。”

  那老头转身离开,身影逐渐消失在外廊的转角处。

  相认只是第一步,她要做的不止如此。

  “你们做决定吧,是走还是留。”

  辰追当即表示追随神葵,施烁目露豫色,浅余也不能置身事外地紧张起来。辰追见他们不说话,催促道:“施烁?说话啊。”

  施烁和浅余面面相觑,踟蹰道:“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完成后要回帝都复命,等以后寻到机会再来见你,或者,涧汋你和我们一起去帝都吧。”

  辰追对施烁的回答很意外,急切道:“施烁!”

  神葵冷冷一笑,语气掩不住的讽刺:“什么任务?杀周孜墨?之后呢,又要杀谁?”她指着石碑无比怅然,“你们的父亲在这里受人跪拜,难道你们就甘心做别人的屠刀!”

  施烁偏过了头,无话可说。

  隐忍很久的浅余忽地尖锐了语气:“你何必这样说,他们也是身不由己。”

  神葵冷嗤:“被朝廷带走的时候,你们还小,是身不由已,现在呢,现在你们还有什么理由非回去不可!十三月专门执行朝廷秘密任务、诛杀异己的杀手组织,说白了,就是帮皇帝杀人。可你们杀的人是好是坏,你们知道吗?”

  施烁的眼神开始出现了裂缝,脸上是满满的不确定。

  其实神葵并不想责怪他们,他们被抓走时无力抵抗,之后被朝廷当做杀手培养,精神上的归属也是一部分,那时,他们还没有明确坚定的是非观念,容易被诱导、扭曲,从而把皇权、皇命当做信仰和人生的意义。十三月代表了他的一切,所以他努力证明自己的价值,精练杀招,直接取命,却不论对错,无关是非。攻时只有一念,退时毫无疑问。所以,他们舔刀嗜血,他们也稚气真诚。

  但成为十三月之前,他们是父亲嘴里的小战士,是立志保家卫国的小儿郎,是小小年纪就到军中历练的勇士。这样的他们,不该被丢弃掉。她的责骂、她的讥讽、她的疾言厉色,都为了使他们找回过去的自己。

  神葵冷着声道:“施烁,你若是离开,就不要再回来。”

  施烁愣在原地,意外地看着她极端的表情,着急地往前一步:“涧汋!”

  神葵伸手一挡,呼了长长的一口气,道:“我不希望有一天我们刀剑相向。”

  施烁惊愕而茫然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为朝廷效力,又不是羌国的细作,怎么会拔刀相向?”

  “难道你们今时今日还相信是羌兵席卷了整个军营,杀了我父亲么!”

  辰追百思不得其解,喏喏道:“不是这样么?”却换来神葵愈加深沉的眼神。

  施烁脑子几转,求证般地问她:“你,你难道是说,杀害将军的是……”

  “朝廷的掌权者,站在最高处的当今天子。”神葵表现得再心平气和,都压不住内心的强烈恨意,“除了他,还有谁能在一夜之间将整个将军府付之一炬!”

  “不可能,我们亲眼看到是羌国的士兵杀进军营的。”

  “我父亲是战神的弟子,攻防部署缜密无漏,怎会让敌军趁虚而入!若不是有人里应外合,让羌兵捡了空子,他怎么会死!如果不是隽帝授意,谁敢在两国交战之时,拿国家安危儿戏!”

  他们还是难以相信:“涧汋,你肯定是误会了。羌国都已经承认了,是他们杀了将军的。”

  “扫除了他们南下的最大障碍,这样一件振奋军心、鼓舞士气的事,为什么不承认?”

  施烁:“可是……”

  “我看到了伏虎军的请愿书。”神葵的声音带着一丝戚色,“铁甲精骑的格杀令下面,盖着各将军的帅印,还有隽帝的印鉴。”铁甲精骑是盛挺将军的亲信,跟随他征战多年,最后也跟随他下了黄泉。

  “我不知道是这样。”施烁终于相信,面含懊悔之色,“如果知道是隽帝杀害了将军,我绝不会,绝不会……涧汋,对不起。”

  神葵平静道:“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他看着石碑,下定了决心:“我留下,和你一起为将军报仇。”施烁表明了立场,缓缓道:“将军待我视如己出,我爹忠于将军,我也是。”

  神葵如释重负地露出一个微笑。

  最后他们三人在她父亲的石像前行了跪拜之礼。她的记忆里,父亲的印象很模糊,这座石像也被风雨模糊了原本的面貌,她真的好想知道,父亲长什么样子。她看着眼前不甚清晰的石像的脸,心里默默地对父亲说:“谢谢你,把他们带给我。”

  准备下山之际,那离开的看门老头追着跑上来,边跑边喊:“盛小姐!等等我!”<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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