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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浅余受了伤,行动不自由,护卫看她也紧,她根本没机会近得周孜墨的身。
神葵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但只要不让她接近周孜墨,只要看住她不让她得一点机会,那么,不管她目的是什么,都不重要了。
一行几十人往回走,队伍很长,山间的路又不平整,行程很慢。神葵还是来时的马车来时的人,周孜墨对她很宽容,知道她身上处处可疑,也并没有过分追究。即便之前最喜欢她的李管事现在也不跟她说话了,他还是那副泰而不骄、温和有礼。
这样的人,不是太善于伪装,就是洞察力太强。神葵认为他属于后一种,也希望自己的认为是正确的。
回去的路上,又经过了那个绿幽幽的湖泊,他们便在岸边休息了会。
也不知这湖泊具体有多大,他们只是在一个角上,看不到全景。那一处的湖面上没有花草,水倒映着树的绿,整个湖面看上去平静得像一块镜子。河岸边长着各色小花,应属同一品种,只是颜色不一,尤以白色和黄色居多,在绿树绿水的衬托下尤显娇俏。
可能外边的风光看得太少了,她总是被这种简单的美景所吸引。
虽然临泽殿潆湖之中有通往外界的水道,但神葵身为护国圣女,身份敏感,身边还有个白水,若是被她发现自己经常不知所踪,定会惹来魅姬的怀疑,所以,为了保护这个秘密,即使有暗道,她也不经常使用。她更多的时间是在潆湖,要么看书,要么修灵,实在乏味可陈。
而止戈,虽名义上和白水一样,是守护她的侍卫,但其实,他从未称职过。神葵出入临泽殿基本上都是白水随行,偶尔他也伴在身侧,也不过是恰巧又想出去玩了。其他时候,没人会见到他。临泽殿里能入潆湖者甚少,而潆湖中人都知道西北竹林是个禁地,里边的人性格古怪但圣女却极为庇护,他们从不敢过去。所有人都以为他整日待在竹林里,怎么可能呢!他那样洒脱不羁的性子怎么受得住近乎于囚犯的生活。他不像神葵一般活在众人视线里,可以经常从地宫水道出入临泽殿。
是以,外面的风景,止戈看得比神葵多。
他见神葵陶醉般的神色,仿佛无法将目光和神思从那湖光山色中抽离,笑了声,道:“你若喜欢得紧,我们以后就住在这儿,可好?”
神葵笑得开心,点头:“好。盖个小木屋,开垦一片做花圃,再养匹小狼给我看家。”
四面环敌,吞声饮恨,在这种看不到尽头的摸黑在悬崖峭壁间行走的日子里,如梦似幻的憧憬是唯一的支撑,寄希望于黑暗殆尽后的那一丝破晓天明,仿佛尝到了苦尽甘来的滋味。
止戈也笑:“何必特地养?我自然能让满山的狼都给你看家护院。”
“也对。”神葵晃过神来,“都忘了你还有呼狼唤虎的本事。”
“你再休息会,我去去就回。”
神葵也不问他去做什么,他向来如此,只叮嘱一句:“别太晚了,这边也快启程了。”
“知道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葵能看到的只剩他的背影了。
周家的人怕是除了周孜墨都对她防范着,她不想过去自讨没趣,仍旧坐在草地上欣赏湖边的景致。
树顶有风,叶簌簌地响,但这风吹不到密林下边来,神葵能听到风声,闻到花香,闭上眼睛这些感觉更加强烈。
一阵车轱辘的转动声,神葵熟悉得很,仍闭着眼等他靠近,听到他渐渐到了身边,却不说,也不动。
忽然感觉头上一重,神葵睁开了眼,本能地伸手去摸,却被周孜墨先抓住了手腕,隔着布料,不轻不重的力度,又很快地松开了。他说:“戴着挺好看的。”他以为神葵刚才伸手是不想戴的意思。
神葵放下了手,想也知道头上那是什么东西。
“快出发了,”顿了顿,他想了下好像还不知道止戈的名字,“你的那位朋友什么时候回来?”
神葵不甚在意:“没关系,按计划出发好了,他自己会赶上来的。”
队伍继续上路,没过多久,车顶一声异响,再一个轻巧的翻身,止戈便稳稳落在了神葵边上。她立刻把缰绳往他手中一送,可怜他还没坐稳就得赶路,更别说他气喘吁吁的还没休息。
刚想对她说两句什么,却瞥见她头顶的花环,不禁谑笑:“原来你还是喜欢小女孩的这些玩意的。”
神葵白了他一眼,伸手把花环抓了下来,下移的手却在空中一僵。
止戈见她对这个花环发呆,问:“怎么啦?”
她若无其事地把花环放到了车里边,淡淡道:“没事。”
再要说些什么,前方的队伍停了下来,听到前面传来的骚动,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神葵看到李管事进了周孜墨的马车,还不少人围在那,莫不是周孜墨又毒发?
她并不十分担心。她知道周孜琰能将他救回来,就像之前的每一次。
果然,没多久队伍又继续上路了。
但她悬着的心刚放踏实,队伍又停了。依旧是周孜墨的马车,难不成周孜墨又出事了,距离上次不消片刻,总不至于毒发得这么频繁吧?难道是因为别的事?能有什么事呢?
恍惚中,她有种不祥的预感。神葵下了车,走到周孜墨的车边,被护卫拦了下来。她不再往前,也不后退,只是站在那里,听着车里的动静。
周孜琰急切地一遍遍喊着“大哥”,听声音都快哭下来了。他可是医师,他应该沉着冷静给病人信心的,怎会失态如此!她再顾不得许多,冲开护卫的阻拦,跨上了马车。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周孜墨嘴里流出的黑色的血。
不是红褐色,而是黑色。
是毒入肺腑病入膏肓,还是,中了另一种毒?
周孜琰正在给他运灵力,稳住心脉,见到她立刻厉声道:“你上来做什么!下去!”
“让她留下来吧。”这话是李管事说的,他看着神葵,眼神复杂。
神葵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却转过头不看她。神葵问道:“他中毒了?”
周孜琰收回掌心,将周孜墨抱放在自己腿上,用袖口擦着他嘴角的血迹,无力地点了记头。
神葵进一步确认:“不是之前的毒,而是新的毒?”
周孜琰和李管事都怪异地看向她,仿佛不可置信,李管事问道:“你如何知道公子之前就中了毒的?公子他告诉你的?”
神葵低头看着周孜墨昏迷当中痛苦的表情,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追问刚才自己提的问题:“是新的毒吗?”
李管事当她是默认了,只在一旁摇头叹气。周孜琰肯定了她的猜测,继而疑惑道:“这几日除了我和李管事,没人近大哥的身,他的饮食都是试了毒的,我想不通,到底哪里遗漏了?”
“解不了吗?”
周孜琰脸色难掩颓败:“不好说,我现在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只能先稳住情况。”
李管事下车通知队伍继续赶路,周孜琰的灵力只能撑一时,这里物资匮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必须走出森林,到大一点的地方去。
车里只剩下神葵、周孜琰和昏迷着的周孜墨。周孜墨的嘴角又有黑血溢了出来,周孜琰就用自己的袖子扒血擦干净。神葵在一旁看着,他们两兄弟的感情是真的很好,这一点和其他世家大族的为了继承人之位斗得你死我活的兄弟完全不同。
看着他温柔的动作,神葵突然间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她下意识地抓住了周孜琰的小臂,碰到了他袖口的血污,周孜琰一愣,想将手臂抽回来,谁知神葵却将他的手腕伸到他面前,他不解其意,微微窘迫道:“你干什么?”
神葵又将他的手推进几分:“你看看,有没有毒?”
周孜琰一怔,用力甩开她的手,哧笑道:“废话,血是我大哥的,当然有毒。”
原来是这样!
周孜琰虽然讨厌她,但并不觉得她蠢,她刚刚这一举动肯定是有原因的,他因神葵奇怪的举止思索起来。
神葵逐一分析:“如果不知道中了什么毒,那我们先想想是怎么中的毒。我们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吃着同样的食物,喝着同样的水,但我们没事,他却中了毒,是不是可以说,毒不是通过气味和饮食传到他身体里的,而是通过别的途径。”
周孜琰点头。
神葵接着往下说:“你说过,除了李管事和你,没有人能接近他。所以,这别的途径,很有可能就是能近得他身的李管事……和你。”
周孜琰脸色铁青,强忍着不说话。
神葵继续说:“李管事至多也就帮着搀扶一下,但你就不一样了。你是他弟弟,又是他的医师,你接触他的时间要比李管事多得多。”
“你什么意思!”周孜琰忍不住变了脸色。
神葵让他稍安勿躁,听她继续往下分析:“我没有说是你下的毒。可是,能接近大公子的人不多,但能接近你的却不少。可能,有人将毒藏在了你的身上,间接传给了你大哥,也说不定。”
他一听,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衫,如果真如赵汋所说,那他身上应该还留有毒的痕迹。可是,他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全都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带毒,他失望地摇了摇头。
神葵细心指出:“你还有一处没查。”<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