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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葵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可是除了那个张淳还有哪个能让他们放在眼里的?“……哪个张淳?”
阿酋没有回答她,只是对着她点了头。
鹤锦公张淳!
张家军的旧家主出现在南疆之地,怎么听怎么匪夷所思。
张淳的辉煌岁月差不多在二十年前就结束了,当他成为整个大兴皇朝军中之最时候,他突然交出了代表军权的帅印,在他最巅峰的时刻退了下来,很多人不解,更多人惋惜,神葵却佩服着这个军人的智慧。
张家是军事家族,亲族门生的势力早在一朝一代里盘踞着这个皇朝的根基,不是没了帅印就能撼动得了的。但相反,拥有帅印,等于掌握了皇朝最大的军权,首当其冲,自然也就会成为皇朝最大的忧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各方势力紧盯之下,实力再强大也会防不胜防,若不甘于做傀儡的隽帝狗急跳墙,最后只会两败俱伤。印是权的象征,但使用权力却不一定非要通过印。他交出帅印,并不是交出权力,那些张家培养出来的军事人才依旧可以为他所用。同时,他得到了安全,得到了声誉,得到了一个皇帝不得不假装的信任,以及,委以重任。
神葵曾听闻,他交出帅印的同时也卸下了家住之位,此后不问世事,幽居在张家别院。现在看来,此传言未必是真。也是,作为张氏家族的灵魂人物,即便退居幕后,怎么就能因此相信他能做到真正的不问世事?
“这十余年来,张家军中势力南倾,按理和南疆各族水火不容,怎么会和鼓楼有联系?你还查到了什么?”
“他们是在鼓楼里密谈,防守非常严密,我什么都没听到,但是,虽然隔得远看得不是很清,但我能确定,张淳拿出来的是一张图。”
“藏宝图?”神葵首先想到什么便问了出来。
“很有可能,一直传说南疆有宝藏,一两百年来都没找到,但寻宝者依然前仆后继。”
一个中原世族,一个南疆财神,一张藏宝图……张家有宝图,原冲算地主,在地主家的地盘上挖宝,没有偷偷进行而是选择合作,果然符合鹤锦公这样的魄力。
“就是藏宝图。”门应声而开,一直没有出现的止戈站在门口,冲着神葵得意的笑。他关上门,从怀里掏出一张兽皮丢在了桌上,二话不说拿起糕点大口吃了起来。
神葵打开来看,双目立时圆瞪,不敢置信的目光从兽皮上抬起,把手里的兽皮递给阿酋。阿酋见她神色不定,眉头紧锁,看过一眼后神情变得严肃,问着淡定的某人:“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止戈吃得急,被噎了,喝了几口凉茶,才慢悠悠道:“在你大闹鼓楼的时候。”
“你也去了那边?”
“昨晚上,我看到你了。”
昨晚上就出去,她醒来还没回。“你不会一直待在那边吧?”
“鼓楼防守很严密,我只能等时机。本来准备回来了,谁知道大早上的,他跑去大闹了一通,我瞅准了机会抢了过来。”说到此处,止戈向他问道,“话说,你跑去闹什么?”
“昨晚没打探到什么,今天想再试试,结果被发现了,我索性就闹开,看看他们的实力。”说完阿酋朝止戈一笑,“也算误打误撞了。”
虽然有藏宝图在手,但神葵并不打算深究,一则,这不是他们此行的重点,二则,连鹤锦公想拿到宝藏都要让别人分一杯羹,可见就算找到宝它出也不容易。至少宝图在他们的手里,就不会让对方如虎添翼。
“鼓楼那边就不要再去了,要有线索的话原冲早就追查过来了,再回去只会让他怀疑上我们。”她这条路上的敌人本已太强大,神葵还不想和张家正面为敌。“倒是赵起那边……阿酋,你帮我盯着些,我总觉得事情还没结束。”
古昭族也算是南疆大族,敢动古昭族的人定不是泛泛之辈。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族长和少都们是要去鼓楼参加夜宴的,客栈留守的都是下属,对付几个下人做什么?不对!他们肯定是知道客栈里一定会有沉睡的将明伊……和守着将明伊的术让,他们是冲着这两个人去的!
说到此处,阿酋另想起一事,面露忧色:“我都听浅余说了,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中毒了?”
“浅余说不是毒。”
“那是什么?让你特地赶来找那个医师?”
神葵压住内心时不时冒出的惊慌:“我也想知道,那是什么。”
神葵特意叮嘱阿酋不要把藏宝图之事说出去,阿酋细细品味她这话里的意思:“你是不相信他们?”他在南疆人生地不熟,唯一能说话的也就同行的几人。
神葵避实就虚地回答:“我不想让旁的事情影响我们。”
阿酋未必信她的话,但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他走后,止戈开口问她:“你怀疑哪一个?”
“蝶涯。”顿了顿,她继续,“不过说到底,我谁都没有相信。”
止戈理解她难以交付信任:“至少我能感觉到,阿酋是真心实意对你。”
“可他真心实意对待的,不止我。如果有一天,我和十三月其他人起了冲突,谁知道他会帮着哪一边。”她语气冷静,“阿酋和辰追、施烁几乎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和蝶涯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浅余也因为被他所救成了生死相交。他们有的是感情,而我有的不过是一个妹妹的名分。”
“既然要处处堤防,一开始又何必找他们?”
“也不是我要找的。”神葵长叹口气,“不说这个了,我现在就只等术让醒过来,找到一直让我疑惑的答案。”
凌霄节当晚,赵起说的,等术让醒过来,便派人去通知她们。没几天,那人便敲开了神葵的房门。
“明征!”神葵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意料之中的人,高兴地喊了声。她可是等久了呢。“术让醒了?”
“是,昨夜醒的,少族长派我接你们过去。”
你们?另一个指的自然是浅余。赵起做事就是利落,时时处处为兄弟铺路。神葵自然地接了过来:“你先下去等吧,我去跟她说。”
然而,神葵高估了自己在浅余心中的分量。不管她说什么,浅余都不为所动,就一句话:“不去。”神葵没辙了,无奈地求助于房内的另一人。
蝶涯从镜子里看到她投来的目光,笑了笑,依旧对镜梳妆。“涧汋,我待在房间快闷死了,你带着我出去转转吧,就别为难浅余了。”
不帮忙就算了,竟还添乱。神葵正欲回绝了蝶涯,却正好看见浅余面色突变,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往门口处走去。神葵愣愣地看着,坐着一动不动。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蝶涯好笑得看着神葵,提醒道。
突然反应过来浅余这一连串动作的含义,神葵腾地起身跟了出去。虽然达到了结果,可她还是不解,她将蝶涯那句话前前后后想了很多遍,始终想不出究竟是什么让浅余改了主意。
将明征等了有一会,听到楼梯处传来脚步声,缓缓转了过来。
台阶下抬起的目光对上了楼梯折弯处低垂的视线。
神葵落后一步,期待地留意着两人的反应。奈何从始至终,他们的表情都不曾出现一丝裂缝。明征礼貌地点头,浅余直接无视,一切如常。
神葵下得楼来,对明征道:“可以走了。”
明征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神葵便和他并排走在了前边,浅余不远不近地隔了段距离在后。神葵觉得自己应该和浅余换一下位置,可要怎么做才能不着痕迹呢?
“赵姑娘,你第一次来南疆,觉得南疆怎么样?”
他怎么会知道她是第一次来?难不成赵起跟他瞎说的?“很美,就是天气闷了些。”
“你刚来,可能还不习惯,待的久了,就不会感觉闷了。或者等入秋之后,那时空气很清爽。秋天的南疆也是很美的。”
明征开朗,一路上给她讲他家乡的事情,很快就到了客栈。
术让半靠着躺在床上,一副不胜虚弱的样子。将明伊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正一勺一勺喂床上伤者喝药。赵起坐在桌边,看到将明征带人回来,起身相迎。
“赵汋,你来啦?”他将赵汋引向床榻,“术让已经清醒了,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将明伊不情不愿地走开了,赵起便让神葵坐下。
术让正眼瞧着神葵,在她脸上盯来盯去,轻轻地嘀咕了一句:“面色不像中毒。”他让神葵伸出手腕,仔细号了个脉。
不知是重伤未愈影响了诊断还是神葵脉象极其复杂,这脉号了很久,久到茶水又换了一盏,术让的面色依旧是仿佛苦思冥想的凝重而严肃。看得出来,他正全神贯注,神葵迫切想知道自己的情况,也不敢出言打扰了他。
良久,他收回了手,若有所思道:“赵姑娘,你可以安心了,你身体里没有毒。”<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www.biqu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