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年前,儒家与魔开战之时,纷乱了数百的中原,终于看到了统一的希望。
太祖皇帝经过二十多年征战,景国建立在一片废墟之上,中原从此是楚家天下。中原三十六郡片体鳞伤,处处狼烟,百废待兴!
四方强邻欺辱中原初定、元气未复,时有劫掠,太祖皇帝亲领三十五万大军抵达北方边境,抗击北狄的入侵。大战三月,太祖皇帝中计被围,半月后携数百亲卫狼狈逃出,三十五万大军只回来一半。不得已向北狄称臣,年年上供。
景国休养生息数十年,国力渐强,时北狄分裂为东西两部。景国初摆脱称臣上供的境地。
二十余年前,北方草原狄族再次统一,突破九原郡长城关隘,直逼黄河沿岸。二十出头登基才两年的武帝,领二十万大军亲征,从上郡府谷跨越黄河,沿黄河东岸往北,走太原、雁门、云中绕道千里奔袭九原。
趁夜突袭设在五原县的北狄王营帐,将北狄军杀了个措手不及。追杀北狄王百里,将其斩于马下,一雪太祖皇帝被围之辱!
狄族分裂成数十个部族,互相争斗,无力与景国抗衡。其中数个部落每年进贡马匹数千、牛羊上万,还有无数矿产。
十五年前西方塔纳国突然跨过黄河,三十万大军迅速侵占陇西郡和北地郡大部分地方,即将攻破北地长城重要关口,遵关。遵关一破,其后直到庆阳之间的数万亩良田尽入敌手。
武帝率五万精兵出国都,坐镇庆阳,令大将军穆重言领十万精兵直扑遵关。一个月之后,穆重言大破敌军,斩首数万,余者四处逃窜。穆重言令伤者协助守关,率领剩余八万将士追杀塔纳国残军,血流三百里,直至黄河边。
至此,景国国力达到鼎盛,四方朝服!
稷下学宫被儒家入主已经数百年,哪怕在诸侯混战时期,也是乐土,这里的学子老师不受战火侵袭。现如今已经是天下最优秀的学院。
这与儒家的强盛有关,也与稷下学宫每年培养着大量人才有关。
学宫虽被儒家所把持,但学院内并不止教授儒家学说,同样有着各方面的顶尖人才,输出的人才是各个方面的,其它农、商、政、军、武、法、道等等。
哪怕是因为儒家思想本质原因,在军事方面的人才相对较少,但是,如今贵为景国七大军侯之一的许光,就是出身稷下学宫。
学宫修习军事的人才不多,然而那两场大战役中,不算已经毕业脱离学宫的学生,第一次大战中在读生八百四十六人,投军三百七十五人,阵亡一百二十九人。第二次大战在读生一千两百三十一名,投军五百三十三人,阵亡两百零四人。
阵亡学生中不乏修行者和武者,学宫老师知天命大修士都战死三人、一人头部受重创无法再修行。
在随后的一场朝廷动乱中,若不是宫长董仲舒携学宫强者突然出现力保武帝,武帝极有可能被迫退位。就算武帝以军中威望强行镇压住了动乱,也会导致景国伤筋动骨,遗祸万民。
稷下学宫每年为朝廷输送大量的人才,各达官贵人也有许多后辈在学宫读书,学宫与朝廷此时已经相辅相成,关系密切。
每年学宫新生入学考试之时都是盛况,八月初九,达官贵人,甚至景国皇帝都会派钦差前来。而入学考试的前一天,八月初八,新生报名参加考试,也是老生开学之日。
……
叶默在魔气爆发之前连同戒尺被一股力量牵引进夫子庙,在夫子庙昏迷了六天六夜,原本无需这么久就会清醒。只是他身体弱,贸然使用如此强大的力量,对身体,精神都是极大的负荷,所以祭酒有意让他多沉睡休养。
最后一式,真的差点让他半废,双臂骨折,失血过多。五脏六腑错位溢血,体内的经脉也断了数条。如果是在他家乡小镇,他这样子的伤只能等死,活不了几个时辰。
当他苏醒时,老人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夫子庙中只有两人,叶默铭记在心。
“为什么是我?”之前进入夫子庙的叶默很轻松,很自然,很平静。可是现在的他很紧张,很不安,很忐忑。
这一切来得太快,他不过是一个赴京准备参加学宫入学考试的普通学子,甚至还是无法修行的人,这样超越世俗的大战怎么也轮不上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你。不是我选了你,而是夫子庙选了你!”祭酒看着夫子庙上方的天空,轻声说着。
叶默心中更加忐忑不安,他已经知道夫子庙是有力量守护的,外人进不来,只有偶尔会有特定的人进来,然而他不是那特定的人。
他当时想都没想,一步就跨进了夫子庙,和平时走路没有区别。
“学生做得不好。”
祭酒轻笑道,“你说‘不好’,却不说‘错’。”
“学生不觉得是错!”叶默毫不犹豫的说,没有想过可能会因此惹恼老人。
“你认识那人?”
“是,他和另外一个少年救过我的命!”
“嗯,救命之恩不能忘。不过……你做的选择,你要负责。”
“学生愿意承担责任。”叶默当即应道。
祭酒笑了笑,看着叶默说,“那什物献祭了无数人的血肉灵魂,其中还有许多魔族强者的血肉灵魂,还有一股强大的意识——很强!
具体有何作用尚且不尽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在未来数年内,魔族会因此实力大增,必将掀起腥风血雨,中原又将经历大劫,这一次更甚两百年前!
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你一时不忍而死。”
连祭酒这等人物都说很强,那究竟有多强,他不怕承担责任,但是听到有无数人将会因他而死,叶默一阵恐慌。
“你还愿意承担责任么?”
“学生愿意……”
祭酒打断叶默的话,幽幽一叹,道,“儒家已经安逸太久,许多人已经忘了魔的存在,已经忘了什么是儒!这事迟早会发生,你现在不用回答,好好修行吧。”
叶默神色一凛,
“我是无法修行的人,如何修行?”
祭酒淡淡道,“修行就是修行,修行是自己的事。去学宫,开学以后如果不能成为修行者,就不要再来夫子庙,也不要再去管那些个责任,好好做一个普通人。”
祭酒的话让叶默心头一紧,良久之后问,“您为什么不出去?”
祭酒自嘲一笑,低语,“我也想出去,我出去了,天下怎么办?”
祭酒很快收敛心神,
“行了。修行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去吧。”
……
那场大战随着那位老者的倒下而结束。不算老者,魔被斩杀七人,儒家死了五名高手。
群魔退去,那名带着亲卫一路展开了血腥杀戮的将军也回到了山海城,只有他和副将,三十二名亲卫不知所踪。
河边和百里静相处融洽的竹百节,没有钓到一条鱼。百里静看着竹百节面前空荡荡的鱼篓,脸上的笑容像她面前鱼篓的水一样欢腾,“本小姐今天高兴,你可以走了。”
竹百节就此无影无踪,魔人也不知道他的踪迹。
云林和介煞提前一步冲开濂溪先生的束缚,身受重伤狼狈逃窜,云林眉间绽放着一朵虚幻的洁白莲花,似乎颇觉耻辱,没有和任何魔人交流,独自一人穿梭在山林。
叶默此时已经是风云人物,庙前一役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轻而易举进入了传说中的夫子庙,而后又重创强敌,都被人看在眼里。
当时参战的人很多,最初还有些上香的普通人在,儒家高层,景国高层都已经知道了这一号人物!
叶默苏醒后第一次出庙,被无数达官贵人的奴仆团团围住,差点让他以为魔族大肆来袭,吓得迅速退回夫子庙。
直有早上天未亮,庙前无人之时,才偷偷溜出来。好在世人只闻其名,见过其人的极少。出庙之后,泯然于众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