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郎愤懑道:“祖君这是何意呀,我们可都是您的子孙,您减去十五万贯,我们还如何生存?”
“滚,赶紧滚。”
赵老太公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打的什么主意,你们不顾府上死活,这个家是我挣下来的,分多少终究还是我说了算,你们大伯父这次分家分文不取,难道你们二房这些年盘剥的要少些,竟有脸撺掇着来分家产。”
二房主母和几位兄弟欲要再争,却被李瑟瑟拦下:“祖君说的是,祖君能念在骨肉亲情份上分了二房十万贯银钱已是格外照拂,既然祖君不愿再去我们二房,那也该为您留下这十五万贯颐养天年的银钱,只是......”
说着,她忽的将目光看向赵元白:“三哥哥,我们投入这五万贯银钱,总该有些利息吧?”
“利息?”
赵老太公气得险些吐血。
苏宁儿阻住老太公,温笑着道:“也对,是该有利息的,这离着一年还有些日子,那我与夫君就按照半年算给十二娘,多给一万贯银钱。”
“一万贯?”
“怎么,十二娘是觉得算多了,也好,那我就仔细为十二娘盘算借钱日期和利息?”
“不必不必。”
赵四郎拉着李瑟瑟和二房众人兴匆匆的就往外跑。
他很清楚,二房这些年从赵家索取的并不比大房少许多,赵老太公这招大义灭亲,能分到十万贯就算不错了。
陶芸淑在一旁静观许久,对于二房分家的结果甚是不满意,离着自己预想的相差甚远,好在三房还剩这么多兄弟姊妹。
这些可都是未成亲的,要是分家出户定然是可以让赵家府库一空的。
这时,赵元白又将目光看向四房的主母和六娘,问道:“四婶和四叔的意思是如何呢?”
赵老太公也跟着看了过去。
实际上,自打赵元白提出了分割家产之后,他一直都捏着一把汗。
二房他能够压下来,但四房若也铁石心肠的这样闹腾,他还真是没有法子了,毕竟三房、四房这些年的确是不如大房、二房给予的多。
四房主母肃着脸瞥了眼赵平广夫妇,她心里自是来气,但又害怕老太公像对待二房那样,活生生将许下的三十万贯银钱折去一半。
她四房的子女个个都未成婚,而且在外也没有私自置下多少产业,离开老太公和赵元白的扶持,那四房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憋着股闷气,她很认真的说道:
“三郎是知道我们四房的情况的,你这些弟弟妹妹们向来对你都是很顺从的,我和你叔父也从未想过要从府中搬离出去,若不是三哥哥这样闹,我甚至都不愿来给三郎添堵的,公爹年迈了,你四叔吩咐我带着儿女们多在老太公跟前尽孝,所以只要三郎和三郎媳妇重新掌着这个家,大家都能有个盼头,我们是不会想着分家的。”
“好好好”,赵老太公甚是欣慰。
要说几房子嗣里面,除了外嫁出去的幺女,也就四房这对夫妇让他觉得最为贴心了。
赵老太公面对四房却不敢再擅做决断,满目慈容的看向苏宁儿和赵元白:“三郎,宁丫头,你们婶子这样说了,那你们看?”
赵元白这次只是朝着苏宁儿温温的笑了笑,并没答话。
苏宁儿立刻心领神会,不免泛起一阵感动。
这愣头青把难啃的骨头往自己身上揽,这讨好人心的事情却交给了自己。
昨夜本就已经商量清楚,四房口上虽然不说,但心里恐怕还是惦记着那三十万贯银钱的。
此刻,苏宁儿也趁势答道:“四婶能够顾全大局,恪守孝道,为我们这些做孙媳的都做了表率,奴家和夫君十分感动,今日我也代夫君向婶婶承诺,婶婶若是真想要分出去,四房的三十万贯银钱同样可以和二房一样,一分不少的从府库里领出去。”
四房主母一听,心里顿时就乐开了花,赵元启听着却是面色一紧,立刻插话道:“婶子,三郎和弟妹待你们四房的可是不薄,你切莫让弟弟妹妹们学着二房那些不肖子孙。”
赵元白即刻摆手:“既是分家,兄长不必强迫婶婶,但我赵翊也将话说在前头,今日之后我可能一无所有,不过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辜负各房的叔伯长辈还有兄弟姊妹,绝不会将你们投进新市的银钱打了水漂。”
四房主母连忙点头,笑道:“我们信得过三郎,这三十万贯银钱我和你叔父分文都不会追回,愿以四房尽数家财充作三郎建市的股银,和三郎一起共存亡。”
苏宁儿和赵元白听得十分感动。
赵老太公眼里更是噙着泪花,欣慰得直点头。
赵元白又道:“好,有婶婶这句话我和夫人已经知足了,请婶婶放心,这三十万贯银钱今日我就立下字据,四房的每一位弟弟、妹妹议亲,若是肯在延寿坊居住的,我赵翊愿为他们每人兴建一座宅院,若是另择别处的,我也拨付银钱,至于叔父和婶婶,你们将来若是住在府中侍奉祖君,这里便永远是你们的家,如果想要搬出去,延寿坊东南角的一处宅院我前些日子已经买了下来,就留给叔父和婶婶了。”
“东南角?”,四房主母愣了愣神:“莫不是刚卸任荣归故里的那位礼部陈侍郎的官宅?”
“不错”,赵元白笑道:“那里虽比不得赵家宽敞,但也是书香门第之家住过的,沾染着诗书气,我知道叔父最是喜欢那处的府邸了,所以我便花了七千贯钱买下赠给叔父和婶婶了。”
四房主母感激涕零,险些泪目,激动地道:“如此就多谢三郎了。”
了结了四房的事情,赵元白最后才将目光放到自家的这群兄弟姊妹身上。
赵老太公一看觉得势头不对,赶紧问道:“怎么,你们这几个兔崽子也有想法?”
面对老太公的质问,三房的这群子弟一个个面面相觑着谁也不敢答话。
赵老太公有些不悦的道:“是你们三哥哥对你们不好?你们这群小兔崽子,除了五郎已经成亲,琰琰这丫头是嫡出的,其余的哪位不是靠着三郎对你们和你们生母的庇护,他从未计较过你们庶出的身份,平等的对待你们,难不成你们一个个还真以为站上了枝头变凤凰,也跟着想来分夺家产了?”
赵老太公此话一出,三房中除了赵琰琰的陶芸淑以外,其余的都吓得跪倒在地。